霖甩開張明赫的鉗制,不顧漫天的碎片,朝著屋子猛衝。張明赫驚呼一聲,帶著警衛軍也跟著衝了過去。
搖搖欲墜的門恰在此時被大力撞開,滿臉黑灰的清卉艱難地拖著躺在床單上的秀兒跌落了出來。
爆炸的時候,幸虧王明家那張結實的雕花木床擋住了下落的石塊,救了她們一命。
蕭佑霖急忙跑上前,一把將清卉摟進懷裡,顫抖著聲音問道:“清卉,你沒事吧!嚇死我了!”
清卉輕輕拍著他的肩膀,溫柔地道:“沒事,你別擔心!”
蕭佑霖仔仔細細檢查了一下,確認清卉沒有受傷這才鬆了一口氣說道:“這裡太危險,我讓明赫送你先回去!其餘的我來處理!”
清卉知道現在自己也幫不上忙,只得叮囑了邱彭海將產婦和孩子轉到戰地醫院,然後回了住所。
也許是有人洩漏的歐陽靖桐帶兵離開的訊息,段學昌忽然間對陽泉進行了突然的攻擊,蕭佑霖臨危不亂坐鎮指揮,並急調費源城守兵支援,而郭旭則悄悄離開陽泉,帶著蕭佑霖的親筆公函去請求聯邦政府的支援。
隨著戰事的越演愈烈,整個陽泉都遭受了戰火的荼毒。可聯邦政府的援軍離這裡路途遙遠,加上需要議會透過,因此蕭佑霖和段學昌的的激戰一拖又是幾個月。
這夜,難得的停火讓雙方都得到了喘息。
清卉坐在燈下給蕭佑霖縫補軍裝,八個月的身孕已經讓腹部高高隆起,秀麗的眉眼滿含著柔情,而戰火的洗禮讓清卉看上去又增添了一份堅毅。
“還不睡?”門簾一響,蕭佑霖高大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聽到丈夫的聲音,清卉不由彎起眼眸,撫著肚子站起身說道:“縫完這個就睡了!”說著,她伸手要去為蕭佑霖脫外衣。
蕭佑霖制止了她的動作,自己脫下外套和軍帽掛好,看著妻子的眼裡充滿愛意:“眼看著都八個月了!最近媽來信,想讓你回靖州,正好我也這樣想!畢竟留在這裡太危險,而且醫療條件也不好!”
清卉聽罷臉上的微笑不由一僵,但她知道自己已經不能再留在這裡。
蕭佑霖哪裡會不知道妻子的想法,溫柔地將清卉圈進懷裡說道:“我知道你擔心我!可是你留下我更擔心,就怕哪一天你和孩子有個閃失!明天我就讓明赫護送你離開!別擔心,靖桐和他父親已經帶著兵回了五音老家,而聯邦政府已經給了回應,援軍不日可到!”
清卉無聲地點點頭,只是摟著蕭佑霖的手突然收緊,她將頭深深埋入丈夫的胸膛,貪婪地感受著熟悉的氣息和溫度。
這一夜,少了炮火的轟鳴聲,兩人反而都沒有睡好。
第二天,張明赫和憶翠打點好一切,帶著一小隊蕭佑霖親自挑選的親兵護送清卉直奔靖州。
一路上倒也平安無事,只是這異常的平靜總讓清卉心裡隱隱感到不安,安謐的空氣似乎還能嗅出危險的氣息。
清卉從吉普車的車窗往外看,這裡是離靖州還有200公里的三不管地帶,兩邊山勢高聳,雜草叢生,只留中間一條狹窄的山路可供車輛行駛。
從後視鏡裡看出清卉的擔憂,副駕駛座位上的張明赫出言安慰道:“夫人,應該沒有事情的!沒有人知道我們離開,再說馬上要到靖州了,老夫人會派人接應咱們!”
清卉疲憊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點點頭,暗笑自己有些杞人憂天。
正想著,前面忽然傳來一陣驚天巨響,震得前面的警衛車剎車不及一下子撞上了路中央的巨石,瞬間便翻倒在一邊著起火來。
張明赫大叫不好,拔出手槍大聲喊道:“憶翠,快帶夫人下車!”
後面警衛車上士兵迅速將下了車的清卉護在中央,步槍上膛,警惕地注視著周圍的一切。
張明赫以車身為掩護,向著四周喊道:“這裡是哪位朋友的地盤?我是靖州總司令的副官張明赫,奉命護送軍中家眷回靖州,望朋友網開一面,以後張某定當奉上重禮酬謝!”
張明赫特意隱去了清卉的身份,就是怕招來更大的麻煩。
四周一片寂靜,回答他的只有幾聲淒厲的烏鴉啼叫。他正待再次開口,對面山頭忽然出現一排黑洞洞的槍口,朝著他們一陣掃射。
“保護夫人!”張明赫大吼一聲,立刻指揮手下士兵還擊。
激烈的槍戰進行了一陣子,清卉和憶翠都已經經歷過陽泉的炮火,此刻倒也不怎麼害怕。清卉手裡穩穩地握著蕭佑霖送的勃朗寧手槍,靠在車子後輪處一動不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