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臉糾結地看著他,他絲毫不理會她百轉千回的心思,溫柔地摩挲著她的臉頰,柔聲道,“你的戰鬥經驗太少了,缺乏隨機應變的能力和危機感,速度太慢,反應太慢,多練幾次才能真正掌握這個劍陣”
“二皇子殿下,你吃錯藥了吧?幹嘛對我這麼好?”她實在忍不住了,雞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周律的臉色沉了下來。
焚清音脖子一縮,這二皇子的臉就如六月的天,說變就變啊
周律忽而一笑,說不出的俊雅魅惑,“愛妃,你是不是忘了某些事?你我夫妻一體,你對我看也看過了,我對你摸也摸過了,這段時間,是誰摟著我的脖子撒嬌,是誰賴在我懷裡任我愛撫,是誰連喝水都要我一口一口地喂”
“你別說了”焚清音窘得滿臉通紅,隱隱約約記起了似乎有這麼回事兒,她每次全身心地投入某件事的時候總會有這樣走火入魔的反應。
上輩子做實驗的時候就是生人勿近,這輩子在藏書樓讀書、鑽研陣法的時候也是瘋瘋癲癲,大家都很識趣地不來打攪她,等她出關自然就好了,從沒有一個人像他這樣非要黏在她身邊。
她突然皺了皺眉,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麼重要的人或是事,可怎麼也想不起來,不過現在不是回憶過去的好時機,得先解決眼前的麻煩才行。
無論怎麼說都遠沒他說的這麼曖昧好不好什麼摟著他的脖子撒嬌,明明是她嫌他吵發脾氣,是他非要抱住她的;什麼賴在他懷裡任他愛撫,明明只是他幫她梳洗換衣服而已;吃飯喝水的確是他喂,但從他嘴裡說出來怎麼帶著那麼一股少兒禁止的味道?
儘管心裡知道是怎麼回事,她還是不由自主地紅著臉,雖然這些記憶稱不上刻骨銘心,當時也沒什麼別樣的心思,可是卻真實存在她的記憶裡,就算她想當做沒有發生過,也不大可能。
“好,我不說,愛妃,可都想起來了麼?”周律的聲音還是溫柔得膩人。
“愛妃?二皇子殿下,在下一介草民可擔不起,”兔子被逼急了還咬人呢,她終於忍不住反唇相譏,“別忘了您是多麼地痛恨我,我的手可是您的傑作啊”
她眼神冰冷地舉起右手,手腕處是他當初斬斷她手筋所留下的傷疤。
“我的手筋盡斷,就算我師父全力救治,也只能勉強將我的筋脈接上,從此之後我連劍都舉不起來,每到陰雨天氣都疼痛難忍這就是二皇子您所說的愛麼?”
周律閉了閉眼,但那一瞬間眼中閃過疼痛和狼狽,立刻被焚清音捕捉到了,於是越說越起勁。
其實連她的師父焚落都不知道的是,她的傷早就痊癒了,雖然疤痕猶在,可是在內力的運轉上卻沒有什麼阻礙,更沒有什麼疼痛虛弱,但要說對周律不恨,那是不可能的,她從沒有受過那樣的斬手之痛,之前一直隱忍,只是她不敢恨,甚至連委屈都不敢表露出來,否則恐怕她的師父和師弟妹要奮不顧身地去找周律算賬了,那便無異於以卵擊石。
為了自己真心顧慮的人,對周律的怨恨一直都被她小心地藏了起來,恨不起的她只能用逃避和無賴地方法來面對,如果不是他把她逼急了,她又怎麼會顯露分毫?
“二皇子,您的愛太沉重了,在下可真是承受不起,我還想好好活著,可不想再斷一隻手或是一隻腳了”焚清音一臉冷意,毫不掩飾自己對他的恨。
“從這裡出去之後,我永遠也不想和你扯上半點關係”
周律神色一凜,一臉陰鬱深沉,直直地看著她,讓她直覺想逃離,她真是恨死自己一時嘴快,竟然說了這麼多,是怕自己死得不夠快麼?
“永遠不想和我扯上半點關係?”周律輕輕柔柔地笑開。
聽到那刻意低沉、緩慢,帶著笑意的詢問時,她只覺得全身血液瞬間發冷,她太熟悉他的這種語態了,當年他想掐死自己時如此,將自己推入坍塌的廢墟之中時如此,斬斷自己手筋時如此。
他的唇角輕揚,眼中卻滿是狂怒,將他俊雅的臉龐勾勒得更加陰厲險峻。
焚清音本能地感覺到危險,明明知道根本逃不掉,還是恐懼得不由自主掉頭就跑。
忽然膝間一軟,頓時失去了重心,在她就要跪倒在地的同時,馬上被摟入那讓她恐懼不已的胸懷之中。
“放開——你放開我——”焚清音驚懼地叫了起來,瘋狂地掙扎著。
“清音,”他俯身在她耳邊低喃著,“你知不知道,只要是本皇子想要的,就絕對沒有得不到的,你怎麼會以為能夠永遠不和我扯上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