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眾女人一見那些男人,便都大譁。
“錢不多!錢不多!”
“小崽子,小崽子!”
這是呼喚錢小小。
“禿驢,禿驢!”
這是叫那禿僧。
錢小小笑嘻嘻,看著下面的女人。頭一回看到女人都是這副如痴如狂的樣子,他覺得很好玩。
禿僧大聲道:“罪過,罪過!”
他低頭順眉,像一個有道高僧,至於他心底裡如此思想,又有誰知道?
“飛隼,飛隼!”
女人更掀起一陣狂熱,她們喜歡飛隼。越是狂傲的男人,她們越喜歡。她們早聽說了飛隼對女人的態度,也早就想好了對付飛隼的千方百計,只等著這一天到來。
七月七日!
女人如潮,看著臺下的女人,飛隼的心裡有一絲悲哀,因為他想起了米離,沒了米離,他去了哪裡?是不是早就被流花女人谷的瘋狂女人給處死了?
錢不多與錢小小站在一處,對著錢小小笑。
錢小小懷裡還抱著那隻小小的獸兒。錢不多想對錢小小說一句話,但他笑笑,只是說:“人真多”
他們幾個男人只是像猴子,是供這些瘋女人玩耍的猴子。她們最後會玩夠了,耍夠了,再把他們一個個弄死,扔到溪水裡去,任他們在溪水裡漂流。
錢不多想起了那知府,他做官,只要年年把溪水裡的男屍撈上來,埋起來就是也,這很容易。
孤獨紅來了。
在節日裡,孤獨紅與谷主和痴娘一般,有著說不盡的威風。從前曾有一個男人不服,是孤獨紅上去,用她那男人般的劍法,一擊擊敗了那人,使那人嗒然若喪,鬱郁而死。
若沒有孤獨紅,流花女人谷也沒了威風。
有谷主,有痴娘,有紅衣女人,有孤獨紅,流花女人谷便無敵天下。
紅衣女人死了,她與白眼一齊跳下了崖。
孤獨紅到來時,谷裡的女人都靜無聲息,她們看著孤獨紅,像是看著一個陌生人。
一向七月七日只她一人穿衣最多的孤獨紅,如今也是穿著最多,她的衣著讓谷裡的人都是驚訝不止。從前的孤獨紅是一身男人衣服,箭衣小袖,一身青衫,俊俏裡透著英氣,十分精明的樣子。她的身後跟著二十八個女人,她們都是女人裝束。在谷裡,只有孤獨紅的女人在七月七日這一天全身都是衣服,不像那些瘋女人,她們都低頭走著,跟著孤獨紅亦步亦趨。這也沒什麼奇怪的,因為孤獨紅是谷裡的“男人”。
但今天的孤獨紅不一樣了,她上身著一件水紅的上衣,那是閨中少女的裝束,頭系一條絲絛,一頭秀髮綰成髻,竟是嫋嫋的一個女人。她的下身穿一件裙衣,雪白雪白,顯得極是莊重。
女人谷的女人看她,後面跟著的女人仍是那樣衣著莊重,不由得一愣:她怎麼是女人打扮了?
在女人谷裡的女人看來,孤獨紅是男人。
谷裡的女人一齊聲歡呼。
孤獨紅是她們的主心骨。
有了孤獨紅,她們對付那些臭男人,定是有許許多多的辦法。
孤獨紅比平時更是威嚴,對那些對她歡呼的女人一舉手,她神情淡漠,只一揮手,便在天台前的椅上坐下了。
再等了一會兒,只見谷主慢慢走出來了。谷主仍是老樣子,她的頭上戴著面紗,仍是不見廬山真面目,只是嫋嫋婷婷地走,一直走到臺前。
谷裡的女人齊聲歡呼,她們喊的是:“穀人無力不種田!”
一齊聲喊,聲勢浩大。但聽得谷裡左左右右一齊聲響,只聽得所有的女人齊聲震吼。
她們是女人,女人谷裡無男人!
痴娘出來了,她手裡舉一枚令牌,谷裡的女人都看得出,那令牌便是谷主的女人令。
女人令,可令天下。
痴娘對眾女人說道:“今天是七月七日,谷裡的人都聚在這裡,看男人上天台。”
痴孃的眼光變得銳厲無匹,瞪眼看著下面,那些女人一齊振臂歡呼。
世上唯有女人谷,能讓男人失色。世上唯有女人谷,女人自家事自家做主。
風吹得響了,谷裡有風。
本來天是晴的,但忽地起了風,風吹得谷裡的樹瘋響。
仍是那個童女模樣的女孩兒來了,她站在天台上,對著眾人道:“今年的男人有許多,都是江湖上最有名的角色:有一個是錢不多,他是天下一富;還有他的兒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