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長安挑眉,道:“平樂公主?這麼巧?”
“還有更巧的,郡主隨著公主前腳剛走,後腳世子爺便回了王府,如今正在王爺院子裡。”
“訊息傳得挺快的。”沈長安說完,靠著鞦韆藤椅椅背,道:“你先去休息吧,等會世子爺肯定要來發一通脾氣的,小心你又要替我受災。”
“小姐,世子爺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這事明明與小姐沒有干係,阿蓮在這兒,也能做個證,否則小姐要受委屈的。”阿蓮著急說著。
“委屈?”沈長安搖搖頭,閉目道:“他的指責,誰在意呢。”
“可阿蓮在意。”阿蓮紅著眼眶,道:“阿蓮替小姐委屈,自嫁入王府,小姐便沒過過一天舒心日子,世子爺對小姐冷漠,郡主又不停找茬,便是府裡下人,對小姐亦沒有多少尊重,若是在洛陽,老太爺和七位少爺是斷不會這般委屈了小姐的。”
沈長安仍舊閉著眼,不敢看向阿蓮,聽著阿蓮的哭腔,她心底卻是冷笑,若是阿蓮知道她是如何嫁入王府的,若是阿蓮知道阿蠻為何突然發狂緊追著鄭玲不放,她還會覺著她的小姐委屈麼?
“小姐聽阿蓮一句勸啊,今日還好郡主被平樂公主攔下了,也是上天偏向著小姐,若是讓郡主去了終南山,道瞭如此委屈,憑著郡主一面之詞,加上王妃對郡主分外寵愛,小姐便算是得罪了王府當家主母了,今後日子必愈發艱難,如今王爺心疼小姐,小姐再想法子得了世子爺親睞,在王妃回來前,令郡主消了氣,這事便也算平安揭了過去,豈不更好。”
阿蓮說了一大段,沈長安卻不知聽沒聽進去,沉默地閉眼休憩,待阿蓮喚了她好幾聲,都得不到回應,才是嘆了口氣,走開。
整個後院便只留阿蠻陪著沈長安,午後慵懶的陽光灑下,波光粼粼的湖面上,一人一犬,相依相偎,靜謐卻祥和。
…
直至太陽西沉,霞光滿天,淡淡的紅暈自沈長安身上披下,鋪滿河面,似一層輕紗,遮掩了所有浮躁,寧靜而美好。
鄭蘇易來到如園後院的人工湖旁,便是看見那樣安靜的沈長安倚靠在餘暉中,是那樣的平和。
隔著三米寬的河面,鄭蘇易仍舊可以清晰地看到沈長安的面容,她入府已有月餘,卻是他第一回如此認真打量著她。她的面板很白,許是沐浴了一下午的陽光,面頰泛著紅潤,如盛開的牡丹花,嘴唇偏厚,鼻子直挺,睫毛應該很長,隔著一段距離,仍能看得到,至於眼睛,清澈明亮
不對,睡著了,如何能看到她的眼睛,鄭蘇易這時才回過神來,卻看見沈長安正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瞧,不同於他看她時的探究,沈長安此時眼裡乾淨得很,沒有一絲情緒。
收回視線,鄭蘇易輕咳了一聲,緩解尷尬,而後才開口:“阿蓮的傷可有大礙?”
沈長安淺笑:“都過去大半天了,還能勞煩世子爺掛念妾身的奴婢,實在受寵若驚。妾身也替阿蓮謝過世子爺,阿蓮並無大礙。”
聽出話裡的揶揄,鄭蘇易也不計較,繼續道:“玲兒自幼被寵溺慣了,是驕縱些,可卻是善良的,你若有心,便與她好好相處試試。”
“自然,妾身雖自幼寄人籬下不懂千金貴女的生活,可既入了王府,也知道不討好郡主,日子便好生難過,待郡主回王府後,妾身便帶著阿蠻去賠禮。”
沈長安恭敬說著,鄭蘇易卻聽得不自在,道:“玲兒氣性不大,今日其實也不全是鬧你,她是氣父王的那一巴掌,自小父王便是寵她護她,沒因為任何事情打過她,今日她讓人砸了你院子,卻不是真心衝著你,我已經命管家將如園損壞的東西都換了新。”
沈長安笑笑,卻沒有答話,今日南平王的那一巴掌,不僅讓鄭玲驚訝憤怒,也讓她震驚,不管為何,這麼一個舉動,卻讓她暢快了一個下午。
“玲兒她忘性大,過些日子有了新趣事兒,便也記不得今日了,不過,既然身在王府,便不比洛陽。”鄭蘇易說完,頗有意味地看了眼阿蠻。
知道他的意思,沈長安直接開口:“阿蠻一直懂得規矩的,只是在洛陽庭澤一直教它忠心護主,卻不知道這王府的主人換了旁人,這幾日我會好好教教阿蠻認人識主的。”說罷,一旁阿蠻好像聽懂了似的,瞪著雙眼看著鄭蘇易。
之後,二人都不再說話,場面一時又有些冷,沈長安不解鄭蘇易為何還不離去,卻又想起了一事,道:“皇后娘娘的壽辰就要到了,禮物,可否由妾身準備?”
鄭蘇易一愣,他還沒忘記那日與她說禮物由管家籌備時,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