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那含苞待放的花朵總是誘人採擷,只為留下它最美麗的一刻。”上
官煒揚開薄唇笑著,一雙黑眸緊盯著她。
“公、公子”絕笑塵冷不防退了一步,對於眼前謎一般的上官煒,心裡
築起了防衛。
“笑塵、笑塵,一笑絕塵的笑塵。”上官為收起手上的銅骨扇,以扇柄挑起
她美麗的下顎。
“這般燦美的花容,可願為我一展笑顏?”
他那輕浮的動作引起了笑塵的厭惡,忍不住伸手揮掉抵在下巴的銅扇。
“呵呵,看來你是一朵帶刺的花兒。”他不但不生氣,笑容反而揚得更大,
用足以蠱惑人心的低柔嗓音說道:“上回咱們在湖畔見了第一面,你女扮男裝的
模樣就深入我腦海裡,至今仍忘不了。”
“您已經出高價買下我了,不是嗎?”她冷著臉說道,提醒他別再這麼矯揉
造作地說出令她覺得噁心的話語來。
“沒錯。”面對她高傲、冷漠的態度,上官煒並未動怒,他眼裡閃過一絲興
味的光芒。“所以現下,我便是來帶你離開這裡的。”
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她噤了口,再一次提醒自己——
從今以後,眼前的這個男人便是她的主子了。
“我明白了。”她收起了原本的尖刺,輕答了聲。“那我回房收拾包袱,等
等就可以跟公子離開。”
見她如此爽快地提起裙角、轉身離去,他好奇地望著她,忍不住問了句:
“你一點也不留戀這兒嗎?”
然而,她只是淡淡地回應。“與其見多噁心至極的尋芳客,倒不如就跟著一
個男人吧!”她將心事埋藏了起來,不願向他人傾訴,寧可默默承受著傷悲。
“這是你心甘情願的嗎?”
“命,不可違也。”話畢,她斂下美眸,步離他面前。
哈哈,好一個認命的女人呀!上官煒開啟銅骨扇,饒富興趣地望著笑塵離去
的背影。
他明明在她的眼中望見一抹不認輸的眼神,卻又表現得如此委曲求全
呵呵,這女人著實勾起他的興趣,更加深了對她的迷戀、好奇。
塵坊,這個從小她長大的地方。
絕笑塵只簡單收拾幾件衣服,並未帶走其他多餘的東西。
就連平時身上慣戴的金銀首飾,她都沒有帶走,全留在原本的檀木盒中,卻
一點也不覺得可惜。
帶走的是她的人,帶不走的是她對這裡的回憶。
就算她再怎麼不想走,自小與樓主的約定卻不容許她反悔。
尤其樓主打幼時起便用心栽培、養育她,可說是她的再生父母。她若不走,
留下來肯定也會成為樓主的負擔,就算百般不願意,她也得走。
“走”這麼一個字,說得如此容易,未來的自己將在何處落地生根,她連想
都不敢想。
而上官煒真是她以後依靠的物件嗎?
現下似乎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想得再多皆是無益。
絕笑塵抿抿唇,挺直了背脊。此刻踏出“塵坊”,或許再也沒有機會回到這
兒來了
當她再次回到前園,那裡已有一輛馬車在原地等候,馬車旁竟出現六個年輕
貌美的姑娘,手上都拿著一樣物事。
年紀最小的絕舞柔率先走上前,扯開一抹可愛的笑容。“笑姐姐,這一去,
可就別回來了。”
笑塵接過舞柔的東西,只是笑而不答。
歌音嘟著好看的唇瓣道:“笑姐姐,我們捨不得你,還想再見到你,可是媚
娘說這是觸你楣頭,所以我不敢說‘下回見’。我們會告訴自己,只要沒見到你,
就表示你過得好”
笑塵本想說些什麼,可喉頭卻像被什麼給哽住了,只能欲言又止地望著這六
個姑娘。
她們全是美人樓中當紅的花魁,為盡這最後的姐妹之誼,都準備了一份禮物
要替她餞行。
笑塵忙不迭地答謝,卻又心思細膩地尋著上官煒的身影,怕這買下她的主子
會感到不耐煩。
上官煒站在一旁,手裡拿著銅骨扇有一下沒一下地扇著,好整以暇地望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