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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只是妹妹一定要趁著風頭多多把握才是,以後指不定發生個什麼事受了冷落,到那時可就沒有那麼大的福分享受了。”

她話中帶刺,我故意充耳不聞。皇后又道:“妹妹怎會有皇上的免死金牌?”

我在心裡冷笑一聲,已經想好了說辭,點頭道:“回稟皇后,臣妾初次入宮不懂規矩,結果衝撞了皇上,皇上不旦不治罪,反而贊臣妾天性純良。皇上宅心仁厚,恐臣妾初來乍到被人欺負,為使臣妾寬心,特賜臣妾免死令牌。”

“咔嚓”一聲,皇后手指上的護甲竟被她生生折斷。

我笑容一僵,只見皇后一抬手,將斷甲丟入琳榮奉上的托盤裡,不冷不熱地道:“那麼妹妹可得好好地把握著皇上給的榮寵。得寵之後又失寵,牆倒眾人推,還不如一直平平淡淡。”

平淡如明瑟,不還是照樣招來災禍嗎?

我佯作低眉順眼之態,道:“臣妾何德何能受皇上如此厚愛,自己也是心裡不安得很。臣妾平日裡把太后和皇后娘娘的訓誡記在心裡,時常在皇上面前提起,要以國家社稷為重,不敢獨寵後宮。”

她所在乎的所謂恩寵,我其實並不重視。

“賢貴嬪倒很是知進退。”皇后冷冷道,話雖如此說,她眼中的疲憊掩飾不去,連帶著嬌豔容顏也帶了憔悴。

我抿唇一笑,將茶盅放下,淡淡道:“不過臣妾不才,有時候根本勸不動皇上,所幸還有皇后掌管六宮,維持後宮一派清明。”

她冷冷一笑,想接我的話,卻忽然臉色一變,捂住了心口。我見皇后臉色難看,便起身對琳榮道:“快傳太醫!”

琳榮匆匆忙忙出去了。皇后呷了口宮女奉上的熱茶,對我道:“本宮身體不適,賢貴嬪告退。”

我起身禮道:“皇后娘娘定是操勞過度,導致心口痛頻。既然娘娘想要清淨,臣妾告退。”

身後傳來茶盅被人狠擲地上的聲音,似是惡毒的詛咒。我只當做沒聽見,攜了花廬的手一路出宮。

“娘娘,皇后對娘娘的盛寵很是不滿”待出了長樂宮,花廬才一臉憂色地道,“要不要求皇上不要如此高調?”

“求他?”我抬頭望了望高聳入雲的宮頂,“皇后興許已經悔青了腸子,當初的巫蠱之罪,就該栽贓給我!何止是她,估計六宮都看我不順眼本宮求一求,她們就能解了怨?”

花廬靜了一靜,試探地問:“娘娘是要將所有鋒芒都引向自己,好讓容妃在獄中好過一點,是不是?”

我垂眸不語。花廬見我未答話,又不甘心地輕喊道:“可娘娘也該為自己籌謀一點。”

我停了腳步,轉而看她:“花廬,身處後宮,很多時候由不得自己。”

腳下溼漉漉的地上,生著一塊飽浸雨水的青蘚。我攜著花廬的手用了用力,便盈盈跨了過去。

再穩穩向前走時,我已不想再繼續這樣的討論,只吩咐花廬道:“你順著這邊的岔路去找朱公公知會一聲,這幾日雨落不斷,本宮備了去體寒的棗茶,晚膳時分奉上。”

午睡時,鼻子總覺得癢,似是有細軟的東西在撓。我猜想也許是紗帳拂面,便不理睬,翻身再睡。誰想那東西依舊在鼻翼兩邊撓來撓去。

一睜眼便見兩條明晃晃的五爪團龍騰雲駕霧地撲來,我頓時睡意全無。原來是江朝曦不知何時臥在床邊,正拿勾帳流蘇在我鼻子上撓,笑得很是促狹。

我起身行禮,江朝曦虛扶一把,笑眯眯道:“免了免了。”我噙了笑問:“皇上怎麼來了?”

“愛妃的行宮朕還來不得了?”他擺弄著手裡的流蘇,隨意說道,“來嚐嚐愛妃的手藝!”

我適才記起下午時分給花廬的吩咐,便掩口而笑:“也不知道他們兩個是誰傳得錯了,臣妾原本是說下午好好煮點棗茶,趁著晚膳一起給皇上的。”

鵝黃色的流蘇柔軟如水,從他手中倏忽便滑了下去。他抬起一雙烏沉沉的眼睛,道:“他們沒傳錯,是朕想親自看你煮茶。”

氣氛就在這一刻添了幾分尷尬。接下來,江朝曦再沒開口,也沒有再笑,只是隨意找了張椅子坐了,靜靜地看我烹水、研粉、調茶。時光彷彿就這樣凝固了,一切只剩銀釜中咕嘟嘟的水沸聲。

窗外雨聲潺潺,偶有鳥雀的啁啾擱著雨簾迢遞傳來。捲了簾子,便見窗外一片草色煙光,輕煙薄霧,讓園子裡柳橋美景都不甚清晰。

我將棗粉小心地倒入水中,房內頓時滿溢著一片暖香氣息,再將茶水細細篩去粉末,倒進盞中,分出兩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