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感覺眼前的哥哥有些疏離,和我記憶中的他,總有些不太對勁的地方。
這麼多天的日夜兼程,一行人終於到了吳山關紮營安寨的地方。吳山關雖不是要緊關口,但易守難攻,若襄吳失去此地,無異於唇亡齒寒。哥哥此次統領十萬大軍,駐守吳山關,也是重任在肩。
之前在南詔,為了出逃計劃,我的精神一直處於緊張狀態。之後又火速趕路,身子骨早就撐不住了。一入軍營,哥哥便給我指了帳篷讓我去休息。
這一覺睡得可真是香,結果醒來渾身骨頭都散得生疼。帳內空無一人,只能聽到外面有士兵來回巡邏的腳步聲和遠處的馬蹄聲。
我有些口渴,拎了拎起案上的茶壺,早空得不剩一滴水。正想喊人進來添茶,忽聽帳外不遠處有淒厲的哀嚎,還有軍棍擊在身體上沉悶的聲音。
不知道是哪個犯事計程車兵正在領罰。驀然,我覺得那哀嚎聲有些熟悉,仿若在哪裡聽到過。
我渾身一激,放下茶壺快步走出大帳。一個士兵正躺在木椅上,鐵鑄的軍棍一下一下地落在他的臀上。
我斷喝一聲:“住手!”
拿軍棍計程車兵抬頭看我,愣了一下,手裡停了動作。我幾步上前,蹲下身來去看那名受罰計程車兵的臉。
竟然是湯青。
之前沒有仔細端詳過他,現在離近一看,才發覺他年紀不算很大,頂多十五六歲,眉清目秀,幾乎不像一名出生入死計程車兵。如今他受了刑,臉上煞白煞白,額上也是冷汗叢叢。
湯青也認出了我,嘴角勉力地彎了一彎:“公主快回帳裡去,金枝玉葉看不得這個。”
我心裡一酸,道:“你這麼說,就是諷刺我知恩不報。”說完,我冷冷地抬頭問拿軍棍計程車兵:“湯青救了我,你為何還要罰他?你知不知道他還有傷在身!”
那名士兵有些為難,道:“公主,這是將軍下的令,不打滿三十軍棍,不得停手。”
哥哥?
別說湯青有傷在身,就是一個生龍活虎計程車兵,受了三十軍棍,命也照樣會去掉半條。
湯青很是虛弱,但依舊扯出一抹笑來,對我道:“公主莫急,屬下受罰和公主無關,是湯青無能,惹將軍動怒。保護公主是屬下的本分,公主不必放在心上。”
我咬一咬唇,對湯青道:“你替我捱的那一下,估計到現在也沒好,對不對?既然你身負重傷,那將軍能給你什麼任務,你又能惹什麼岔子?”
湯青低了頭,道:“求公主別問了。”
這麼問下去,也是白搭。我對那名行刑計程車兵冷喝道:“你先別打,待我去找洛將軍問個明白。”
我大步向中軍大帳走去,一掀簾子走了進去。哥哥正和幾名副將對著沙丘地圖討論軍情,見我這麼闖進來,臉色沉了一沉,還是對副將們說道:“你們先下去吧。”
待副將們出帳,我問:“你為何要罰湯青?還三十軍棍!你知不知道這樣會出人命?”
哥哥一甩戰袍,在案邊坐下,抬頭盯著我道:“湯青為何受罰,你是真不明白,還是假不明白?”
千算萬算,沒有算到他竟會用這樣的語氣和我說話。我心中頹然,道:“哥哥,是湯青一個人潛入御苑將我接了出來。”
“可他沒有完成我交代的任務!”
哥哥以手支案,俊朗眉目中遍是冰雪:“你可曾記得,當時他沒有發訊號彈。”
我一愣,道:“是我阻止湯青發訊號彈的。因為我怕南詔官兵看到訊號彈會蜂擁而至,你會有危險。”
哥哥神色未松,只睨著我道:“我的屬下我最瞭解,湯青應該會告訴你,一部分人會和官兵糾纏,另一部分人會護送你離開死掉的,只是和官兵糾纏的那部分人。你,我,都會沒事。”
“哥哥,為什麼我們非要犧牲掉他們的性命呢?”我難以置信,一字一句地問哥哥。
“他們的犧牲有價值。”哥哥冷冷地說,“幾十個士兵換江楚賢的性命,太值了。溪雲,我沒有想到,放過江楚賢的人,竟然是你!”
聽哥哥驀然提起那個人的名諱,我胸中的那股氣,頓時如春之融雪,秋之殘荷一般萎靡下來。
為了江楚賢的安全,我才阻止湯青放訊號彈。
幾十個襄吳士兵要混入南詔御苑外的山林,唯一的方法,就是將這些人安插到來秋狩大典上朝賀的隊伍中去。能利用職務之便這樣安排的人,只有江楚賢。
如果我發了訊號彈,湧出了幾十個襄吳士兵,勢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