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而去。
她是當朝如妃所出,原本很受皇帝寵愛。誰想到國將不國,往昔備受寵愛的公主,卻要嫁給一個殺戮自己無數國人的帝王。
“姐姐,安車行得這麼快,明日我們就要進安康城了。”明瑟憂心忡忡。
我喃喃道:“是,進了安康,就再也出不來了。”
安康城是南詔都城,哥哥領著兵馬,不便久留,翌日便回國覆命,帶走了大半的襄吳國士兵。
驛館距安康城不是很遠,安車只要行一個時辰便能抵達。明瑟越來越不安,乾脆帶著紫砂與我同車。
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說了些以前聽來的奇聞異事,她這才噗嗤笑了出來,算是和我徹底熟識了。
“姐姐,你不知道,宮裡頭的人都悶悶的,平日見了我不是害怕就是逢迎,像你這樣的人太少了,”她笑呵呵的樣子明麗動人,開心地握住我的手說,“前幾日舟車勞頓,我身子有些不適,就沒有找姐姐敘話,姐姐莫怪明瑟。”
我忙低頭道:“公主言重了!公主是千金之軀,溪雲不過是一介臣女,是溪雲沒有覺察到公主身體有恙,怠慢了公主。”
“看看,又喊公主,生分了不是。”明瑟嗔笑,將我扶起來,吩咐紫砂道,“既然安車靠了驛站,你去將我車裡煨著的紫泥糕和烏雞湯端過來,午膳我就和溪雲姐姐一起用了。”
她這般熱情,我自然也不能落於人後,於是便吩咐旁邊的花廬:“你也跟著紫砂姑娘去吧,別忘了從後車取些花茶來。”她應了一聲,掀開簾子和紫砂下車去了。
四下無人,一片靜默。明瑟換了一副萎靡的神態,幽幽地說:“姐姐,你知道我們此行,會有什麼樣的下場嗎”
我定住。
下場?這種屈辱的政治婚姻,下場無非是受人排擠,苟且偷生,抑或是淪為玩物,毫無尊嚴。
她見我不答,繼續道:“其實和約上沒有規定要運這麼多的黃金珍寶的,但是父皇說,多帶點過去吧,說不定南詔帝會龍顏大悅,也省得你在那邊日子拮据我以為真的是一點,誰知竟多了這麼多車黃金。”
儘管皇帝將自己的女兒推進火坑,但父愛總是摻不得假的。我安慰她道:“公主,莫要多想了,溪雲會陪在你身邊,無論”
那些話被一陣突如其來的震盪所打斷。車外傳來一聲淒厲的馬嘶,原本停住的安車突然震盪顛簸,前行之後卻又猛然停住,我和明瑟都來不及抓牢,身子向前一傾,重重地磕在車壁上。
我吃力地扶起身子,問明瑟道:“公主,還好嗎?”
她略微搖頭,顧不得回答我,往車外喊:“紫砂,紫砂!”車外卻沒有人答覆,只聽得有刀劍摩擦聲,整齊的步伐傳來,辨聲音,應該是有士兵包圍了安車。
難道南詔國毀約了,要拿我們當人質?我抬眸看明瑟早白了臉,估計也是料定此事不尋常。
這當口,一個威嚴的聲音在車外響起:“奴婢安素,奉命前來接應公主,請兩位公主稍安勿躁!”
【第二章】東風惡不作折腰人
我整理好衣服和頭飾,定了定神,慢悠悠地掀開車簾一角,看見車下立著一位大約四十歲左右的老宮女,從服飾裝扮上看,確實是個姑姑,便涼涼開口問:“有勞安素姑姑,姑姑奉旨前來,想必帶了令牌吧。”
她冷冷地睨我:“怎麼,公主還信不過奴婢?”
安素姑姑出言不遜,定有主子在後面撐腰的,只是我沒想到,南詔國連虛與委蛇都懶得做。
我壓住怒氣,淡淡道:“本宮的意思是,我這手下的近侍足足有幾十人,她們向來守規矩守慣了,沒有看見令牌,她們信不信姑姑本宮可拿不準——所以姑姑不如拿出令牌來,大家都好辦事。”
她聽了,臉上白一陣紅一陣,估計一口氣憋在胸中,半晌才哼了一聲,依舊沒有拿令牌出來,扭身便離開。
我將車簾掀得大了一些,竟看到包圍我們的都是執著刀槍計程車兵。
明瑟坐在一邊,微微生怒:“南詔國的宮人,都是如此目中無人嗎?”說著,便要下車。
我一把拉住她的衣袖,道:“妹妹,萬萬不可。”
安車在半途上無故出了岔子,手下的人沒有一個來向我們知會一聲。方才出去的紫砂和花廬,這麼久了也沒見人影。十有八九,是南詔國那邊來的刁難。
突然有女子的哭聲和求饒聲隱隱傳來,前車有,後車也有,起初是幾聲,後來是一大片,隱隱夾雜的還有幾聲厲喝。我按下心驚,屏住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