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了。
江俊軻總是天不亮就練功,天全黑了還不睡覺,朱雀劍練得很好,我教他烈焰焚天,他不學,說是師父的絕學,他不便學。我就教他紅蓮心法,他問是誰的,我回答說我的壞蛋爹的。紅蓮心法是大內秘籍,他學了以後內功大進。
過年時,他也沒有回家,買了許多炮給我玩,他師父還在山下給我買了一套紅衣紅褲,頭上梳了包包頭,帶著我去山下給相熟的人家拜年,得到乾果糖果若干。
我沒有耳洞,他師父帶著我到山下找了個老大娘,用冰凍了下耳朵,一邊紮了一個耳洞,穿上了黑線。江俊軻給我買了一對銀殼殼的耳環,我天天等著耳朵長好了戴耳環,但是他總是看看說還沒有長好。
這天我們都睡下了,聽見鍋灶間裡有嘰裡咣噹的聲音,我爬起來看見江俊軻也拿了獵人的叉子出來,說是有可能是山間的野獸
一進去全是煙,師父正生火,“過來幫忙!”他端出一個大砂鍋。
“夜前輩,熬藥有小木炭爐子。”江俊軻看著他拆的七零八落的鍋灶。
被灌了七八天藥,我眼都綠了,不是因為吃藥,而是因為吃藥忌生冷,辛辣,油膩!那我還能吃什麼?他們吃肉,我只能喝湯還是麵湯
“桑桑,你覺得怎樣了?”這天我拒絕吃任何東西,臉蠟黃蠟黃的。
“我的肚子有船,快要翻了”我說,師父聽懂了,江俊軻卻一口茶噴在了地上,“小軒,你到底怎樣了?”
我不說話。
一直到晚上,師父端來了烏雞熬得濃湯,我喝了一口,膩的我一口吐了,捂上被子,睡覺。
半夜,我站在江俊軻的床前幽靈一樣,他嚇得跳起來,“你白天折騰一天晚上又要幹嘛?”
“我流了好多血”我帶著哭腔說,其實我床上已經跟殺人現場一樣了。他臉綠了,“我帶著你去找你師父吧。”
結果師父逃走了,說是谷裡還有事,我和江俊軻大眼瞪小眼,他臉皮也很薄,直接到布店裡買了一匹白棉布給我,叫我直接剪著用。
谷裡當然沒有事,隔天師父就又拎了兩籠子烏雞回來,熬了一大鍋湯,小雞泡麵,當歸雞湯,雞湯蓋澆飯,總之吃到吐。
過了年,我和江俊軻去闖蕩江湖,江俊軻說此去兇險,要去看朋友,順便把我託給朋友,因為師父說了他還有事情要處理,叫我暫時不要回谷裡。而江俊軻要去拼命,不能帶我。
江俊軻的摯友是個琴師,年輕而俊俏,個子不高。師父是那種高大修長的世外高人的神仙身形,江俊軻是那種個子高挑但沒有威脅感的身形,而這個人的身形卻有一種奇妙的誘惑感,他穿著一襲繡著盛放了的牡丹的黑色長袍,肩很寬,不高卻很有男子氣概,黑袍裡面還是黑色的裡衣,包裹著按師父的說法應該是很有料的身材。而臉則是集英俊與邪魅於一體劍眉鳳目,嘴角總是翹著,卻不是純然的笑意,總之,很憤世嫉俗的表情。我呆呆的看著他,使勁看,師父說,這種長的不是頂好看卻是萬人迷的人萬中無一,見了一定要看個夠本。江俊軻脫了鞋子,盤腿坐在了棋盤旁擺棋譜,“清平,人家都說你能迷死姑娘,看來小軒總算也是個姑娘了!”那人順了順亂翹的黑髮,黑的近乎夜色的頭髮,懶懶的靠在門上,幾乎要滑下去的樣子,“這是個姑娘啊,我當是個小哥兒呢。”他似乎是惡意的看著我,“你是想讓我吃了她?”
“清平,我可沒見過你對姑娘無禮過,別說那麼讓人誤會的話!”江俊軻微笑著說。
“我無禮的時候怎麼可能讓你看見?”清平低沉的笑,笑的呻吟一般,天生惑人的嗓子。“再說了,託付給我是什麼意思?”
“這個丫頭啊,”江俊軻拿著坐在他身邊的我的頭晃來晃去,“我承了她的師父的情,之前又被她救過命,所以答應照顧她。”他笑得文雅陽光,“可我現在要去的地方太過兇險,而你這清平調的琴樓這麼太平,我就把她放在這兒過幾天好了。”
“你什麼意思?我像保姆嗎?”他冷笑。
“哪裡,我又沒有別的可信任的朋友。”這句話取悅了他,他懶懶的笑了。
“那出了什麼事概不負責哦,死了傷了我也不管。”
“你武功那麼好,小軒也是名師高徒,如果出了什麼事,除非是魔教教主來了。”江俊軻拍拍手,穿上鞋子,“來,我們讓你清平哥哥請我們去吃牛肉麵線”
“誰會要這種邪乎的妹妹!”清平皺眉。
“哈哈,你說別人邪乎?”江俊軻大笑。“來,小軒,讓我看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