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
千燼帶他去的地方就是皇城宮中一座青蘿遍種的宮殿,那日她將荊溪藏在一處暗室中,暗室能夠看見內殿中的情形。往來人影繁忙,有女人的哭喊聲丫鬟焦急的催促聲和年長嬤嬤的呵斥聲。
“娘娘!你要撐住!用力!”
“快拿參片過來!”
“再差一點!再差一點小殿下就出來了!娘娘你要挺住!”
“啊!怎麼辦!快叫醫女過來!娘娘血崩!”
大殿之內一片慌亂,而躺在床上的女子臉上全是汗水虛弱的呼吸,眾人能感覺到生命在她的呼吸之間一點一點的流逝,旁邊緊緊握著她的手的丫鬟突然湊近她的耳邊悄聲說了一句話。
有兩雙眼睛猛然睜大,一雙是暗室之內的荊溪,那個丫鬟就是千燼所扮;一雙是床上的女子。
千燼在她耳邊說:“白瑤,我好開心,你就要死了,你早該死的,清雨已經走了三年。”
白瑤突然虛弱的笑了,精緻的面容此時很是狼 狽,髮絲上全是汗水黏在臉上和脖頸上,慘白的嘴角微彎,“千燼,我真同情你。”
“呵呵,”握著白瑤的手捏的更緊,看著女子痛苦的皺著眉頭她語氣中的笑意更甚,臉上的人皮面具卻是悲苦呆板,“你同情我什麼?”
“清雨兄”白瑤低喘,“清雨兄看錯你了。”
“什麼意思?!”千燼湊的更近追問,似乎從白瑤口中說出來的清雨兩個字挑動了她某一根敏感的神經,“什麼看錯?!”
然而這時將剛出生的小殿下抱到隔壁的醫女已經 回來,她急步走到千燼跟前將她拉開,湊近白瑤儘可能的舒緩她的呼吸,焦急的說道:“娘娘娘娘!你還沒有看見小殿下呀娘娘!”
白瑤恍若未覺,她的生命已經流到盡頭,她聽見隔壁嬰兒的哭泣聲,聽見外殿男子暴躁的怒喝聲,一襲金黃色的人影不顧眾人阻攔衝進了內殿,撲在白瑤身上失聲怒吼:“白瑤!白瑤!你不許閉眼!你看著我!”
床上的女子勉力睜開雙眼,被壓著的手輕微的掙扎,君重錦形若瘋魔的握起她的手,眼眶通紅,聲音隱隱帶上了哭腔,“阿瑤!你不要離開我!”
白皙的手無力的攀上男子眉目軒朗的臉,想要做出同平時一樣的淺笑,最後卻只是無聲的勾了勾嘴角,目光偏移到千燼站著的角落,手指動了動,便溘然閉上了雙眼。
掌中纖細的手一滑落,君重錦的腦中一空,他埋在白瑤的頸項徒勞的張嘴叫道:“阿瑤?”
“阿瑤?”聲音輕柔小心翼翼,就像是平時喚醒午睡時的她一樣。
“阿瑤?”君重錦將她半抱起來,將她的臉埋在懷裡。
“阿瑤?”君王的眼淚從睜大的眼眶中滑落,沁入女子白色的衣襟。
殿內的宮人都咬著唇哭泣,不敢出聲打擾到悲傷的君王,所有的人都忽略了一出生就失去母親的小殿下,此時隔壁的嬰兒哭聲也詭異的沒有響起。
小荊溪躲在房樑上好奇的看著床上緊閉雙眼的小 嬰兒,他悄無聲息的跳下去想要碰一碰嬰兒握成拳的小手,還未觸碰到,便被千燼鬼魅的身形帶進了暗室
作者有話要說:因為喝了很濃的茶,我現在的狀態是這樣O。O
☆、【荊溪番外二】
千燼帶著荊溪走過長長的狹窄的暗道,從一間屋子裡的書架後閃現出來。書案前坐著一人,帶著面具,一手扶額撐在桌上,眼睛看著翻開的書頁。
他聽見書架後的響動,可有可無的掃了一眼出來的千燼,“這麼快?”
千燼未答,荊溪沉默的跟在她後面,他毫無波瀾的眼看了一眼男子手上帶著的寶石和全白的面具,一年的殺手訓練讓他學會了記住人的每一個特徵。
“她死了。”千燼陰沉的說道,眼睛裡有一絲不甘,白瑤最後似乎帶著玄機的話觸動了她最敏感的神經。
男子未動,良久揮了揮衣袖,聲音毫無波動,“如你所願豈不是很好?”
這裡是一處荒蕪的山莊,至少從外面看起來是這樣,千燼和麵具人又說了一些什麼他不知道,因為他坐在閣樓外雜草叢生的花圃中,剛才死去的那個女人的面容在腦海中閃現,有一些莫名的熟悉讓幼小的他緊緊的皺著眉頭,還有嬰兒恬然的睡顏和緊握的拳頭。
荊溪偏首,在雜草間夕陽下也握了握自己的手。
*
千燼帶著荊溪回了江湖上神秘的被傳的莫測離奇的魔窟,莫測了看了一眼無波無瀾的男童,嘴角掛著微弱的笑意,讓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