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七服侍著令儀起身,把令儀睡的微微凌亂的頭髮理順,然後挽好髮髻插上髮簪,穿好外衣,束好腰帶,才目光一邊瞥向窗戶一邊問:“殿下,這花?”
令儀酌了一口玄七呈上來的暖茶,也看向窗邊的花,晨曦的光柔白透亮,白色的花朵被投下了淺淺的剪影,“養著吧。”
“是。”
用過早膳後,酒樓的中年老闆便前來給令儀請安,正好逢著韓太醫在給令儀檢查手腕,他在大廳耐心等候。
內室中,令儀捏著自己的手腕,胸前的烏黑的髮絲襯得手腕更加纖細白皙,“這麼說來,我的手腕已經完全復原了?”
韓太醫正在往醫箱中裝東西,聞言停住動作,捋了捋鬍鬚似笑非笑的說道:“殿下的手腕是恢復如初了,不過補身子的藥還是要照常喝的,微臣體諒殿下懼苦,又特意研究了一種小點心,將藥材用在點心裡,絕無苦味,殿下閒暇時多食用幾塊便可。”
令儀頓了頓,將手放在膝上,面無表情的轉過臉對玄七說道:“宣墨期進來吧。”
中年老闆墨期步履沉穩的度了進來,行禮問安之後便說明了來意。百花會為期三日,今日是第二日,各地慕名而來的遊客雲集江左,其中包括樂中之聖秋葉至青州遠道而來,在江邊以琴音賦花,景象十分熱鬧,特意邀令儀前往一觀。
令儀聽完墨期的話,回憶了一下當日在伏羲時的情形,問道:“新任樂聖名秋葉?”
墨期似乎有些不明所以,低頭答道:“是。”
那個面容普通卻氣質高華的男子勝出琴聲確實不在意料之外,只是還未聽過他的琴音,想必也是風華超然了。令儀沉吟片刻,抬頭道:“玄七,備車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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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江邊其實不然,秋葉所在的地方是一座別莊,離江不遠,百花盛開十分璀璨,花圃中的青草地上是擺放了許多桌椅,名門大戶皆位列其間,眾人的衣飾也同豔麗的花團一樣錦簇。風雅的談笑聲很好的展示了大胤崇文的風氣。
令儀所處的地方是花圃外的一處閣樓,屏風完全擋住了她的面容和樓中的情形,她卻能透過薄紗看清花園內的眾人。
花叢中央的亭子內,秋葉緩緩撥絃,琴音似春風溫暖般四散開來,拂過每一枝枝頭上的花朵,話語聲因為溫暖寧和的琴音終止,眾人都看向亭中,而讓人驚訝的是,亭子前的空地上,不知何時翩然而出一位金衣女子,面蒙長紗,眼敷金粉,揮舞著青色的浣紗在花中起舞。
女子的面容和琴音一樣平和,一抬手一旋身都有說不盡的韻味風情,特別是眼角眉梢洩露出來暖意讓眾人的心更加的沉迷在舞蹈之中。
然而閣樓中有人詫異的咦了一聲,玄七看向韓太醫,他眼中的疑惑清清楚楚,她再看向樓下,也覺得樓下起舞的女子有一絲絲的眼熟,而令儀似乎毫無所聞的繼續觀賞琴音花舞。
曲罷舞完,有另外的琴師舞姬起舞弄音,這百花盛宴似乎只是眾人一個聚集遊玩的藉口,賞花人賞的更多的是歌舞琴音。
令儀回到暫歇的府院後,讓人傳話給墨期,務必邀請樂聖過府一聚。
秋葉晚間如期而至,第二日的時候便帶著那名金衣舞姬一道,無人知道他們都說了些什麼,令儀和秋葉的會面都安排在湖中心的水榭裡,眾人都只遠遠的聞聽美妙的琴音和偶爾驚鴻一瞥的舞姿。
第二日帶了的金衣女子,名叫彌絡,雖生為大胤人卻自小流落西域,以舞技為生,得遇秋葉之後便跟著秋葉回到大胤,因言語不通是以很少開口說話,玄七將他們引到水榭的時候,彌絡還雙手合十低頭以致謝禮,面紗外平和的面容帶著溫暖的笑意,眼角的金粉又添了兩分媚意。
夜深,秋葉早已離府,但是令儀卻傳出話來,彌絡被留下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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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儀清冷的聲音傳出房外,“玄七,你送彌絡出府罷。”
房門被人從裡面開啟走了出來,金色的衣襬墜地,玄七在不遠處走了過來,對著彌絡點了點頭,彌絡雙手合十的低頭至禮,低垂的眼看不清神色,她跟在玄七身後往府外走去。
在經過小花園中時,荊溪手中提著為令儀煮好的夜宵食盒,彌絡經過他身邊時他退讓到路邊,彌絡頓了頓,也對他行了一禮,而荊溪看看她步出花園的身影,又遙望了一下令儀房間的方向,突然身形衣閃不見了蹤影,讓打掃外園的小丫環以為自己深夜看見什麼鬼影。
玄七將彌絡送上轎之後,叮囑了轎伕幾句目送著轎子沒入街角。
然而第二日,玄七在令儀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