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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部分

這些聲音越來越遠,令儀躲在荊溪帶著酒氣的懷裡微笑。她怎麼會傻的以為平南王叔還有朝峰那小子不會帶著人來鬧洞房?他們想要給她一個措不及防,可惜被她弄了一個措手不及。

出走是她早就決定好了的事情,她和荊溪,還有很多地方要去。

要去皇陵看看父皇和母妃,要去靑句山看望已經體弱不能行走的老山主,還要去鬼宮看看荊溪小時候的地方。

還要去實現年幼時的願望,走遍萬水千山。

兩人相伴。

【皇陵】

石道陰冷,足音清晰可聞,荊溪拉著令儀,跟在一個全身黑衣,面容隱在黑紗的人身後前行,他們的眼上都被覆上了黑綾,這樣是為了防止他們看見地宮的路線格局。而前面的黑衣人,則是君家皇陵的守墓人。

彎彎繞繞,夜明珠的輝光照明,一道又一道石門開啟又關閉,最後終於把兩人帶到了地宮的中央,黑衣人對著某個方向恭敬的行禮,然後才悄然隱去。

令儀取下自己眼上的黑綾,又側身幫荊溪取下,對著荊溪幽深的眼神溫婉一笑,才打量起這地宮中的大殿。

大殿空曠,頂上和四壁鑲嵌著無數明珠,瑩瑩的華光組成一幅璀璨的星河,兩人置身其間,竟然有些時空錯亂之感。

而在大殿中間,高出一處石臺,上面懸掛著兩幅人像畫。左邊是一副男子的肖像,風華絕代,俊目含情,右邊是一副女子的畫像,白衣翩躚,巧笑嫣然。畫上的人無疑是先帝君重錦和華妃白瑤。

皇陵地宮龐大,停放帝皇遺骨的地方更是隱秘,守陵人肯帶令儀和荊溪來此已經是看在令儀尊貴的身份上了。

這是令儀第一次仔細的看白瑤的畫像,以往她總是偷偷的在君重錦的書房裡看。她的目光幽深,神情有些複雜,心中的滋味也很難辨。最後再看向君重錦的畫像,男子器宇軒昂,令儀還能回想起來他如酒釀般醇厚的嗓音教導著自己,最後又想到他臨死之前執意不讓自己見他一面。

好像是終於想起了自己到這裡來的目的,令儀側首對荊溪說道:“荊溪,這是我的父親和母親。”她沒有說父皇和母妃。

荊溪看著白瑤的畫像有些神情恍惚,聽見令儀的話之後看向令儀,女子臉上惆悵和失落的神色讓他心中隱隱作痛,他環住令儀的肩,讓她靠在自己的懷裡。

令儀感受著荊溪的動作,靜默了一會兒又說道:“我曾和父親開玩笑,等我自己找到駙馬了,就帶他給他看一下。”

荊溪抱的更緊,沉默了一下,鬆開令儀,跪在地上對著兩幅畫像恭敬的說道:“關關既然嫁我,你們也就是我的父母,父親母親在上,請受荊溪一拜,”說罷彎腰拜倒,以頭觸地,“二老放心,我會把關關照顧好。”他的嗓音沙啞堅定,做出他這一生最堅定的承諾。

畫像上的人依然眉目含笑,目光又好像是看著面前的一對人兒,似有言語未說。令儀眼眶已經酸澀,心中大慟,白瑤之於她是雲端上遙不可及的溫柔,君重錦之於她是生命最初的溫暖。她跟著跪在荊溪身邊,久久未言語,最後才說道:“女兒不孝,今日一別,再無相見之日,帶荊溪來見,望父親母親泉下有知,能夠安息,再勿掛念女兒終身之事。”說罷正式的行了三個大禮。

黑衣人又悄無聲息的飄到兩人身後,低沉的模糊難辨的聲音說道:“公主殿下,時間到了,再有半刻鐘生門便關。”

令儀頷首,和荊溪相攜起身,在眼上覆上黑綾,隨在黑衣人的身後又彎彎繞繞出了地宮。

【鬼宮】

鬼宮雖然被毀,房屋樓閣也被一把火燒的乾淨,但是荊溪所在的小湖心島卻免受其難,只是多年未有人至,已經荒蕪之極,地上枯枝腐葉堆積,野草也長到了一人多高。

沙沙沙,有人撥開草叢走了出來,走到當年荊溪生活的石室之外,正是令儀和荊溪兩人。

荊溪有些猶豫的看了一下令儀,石室陰冷,他不想她進去。

令儀側首對他笑了笑,牽住他的手說道:“我想看看你住過的地方。”她想看看荊溪這二十幾年到底是在什麼樣的情況下長大,才養成這樣沉默的性子。

女子的手微涼,荊溪卻因為她的動作心中溫暖,緊緊的反握了握令儀的手,往前走了兩步,走到石壁前撥開和青蘿宮一樣的紫藤,開啟了石門的機關。

石門轟然開啟,露出了一方森然的黑洞,有風灌了出來,將紫藤的清香吹的四散開去。

令儀當先走了進去,荊溪也跟在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