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母親應該是下山了,年年如此。如果她不是繞道去看了那棵樹。
可是他又怎麼會知道呢,這些年他躲在她們看不到的地方觀察了多少次?
想到這些隨憶的心情更加鬱悶了,沒說什麼低著頭從隨景堯身邊走過。
身後響起少年的聲音,“爸,她是誰啊?”
“你叫她姐姐就行。”
“哦,爸,我們到底是去祭拜誰啊,每年您都讓我來卻都不告訴我是誰。”
“你別管那麼多,回去別在你媽面前提起。”
“知道了。”
兩道聲音不大,身後的兩個人漸行漸遠,可隨憶卻聽得清清楚楚,她終究沒忍住,停下腳步,許久後回頭去看。
少年的背影在雨簾中並不清晰,只能模模糊糊的看到一個清瘦高挑的輪廓。
那是隨憶第一次見到他,這個和她血脈相連的人,可她卻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連他長什麼樣子都不敢去看。
隨憶握著雨傘的手忽然收緊,她和母親對這個少年到底是虧欠了什麼吧?
☆、49
晚上;隨憶懨懨的躺在床上和蕭子淵打電話,有一句沒一句的答著。
蕭子淵聽她情緒不高;停下手裡的動作站起來走到窗邊;“怎麼了?”
隨憶避重就輕的回答;“下雨了。”
很快耳邊傳來蕭子淵的輕笑,隨憶一下子就臉紅了,他是蕭子淵啊,自己那點敷衍的小伎倆怎麼好意思往他身上砸?
隨憶摩挲著床單上的花紋;沉默了很久才開口,“蕭子淵,你給我講講你父母吧;還有你妹妹。”
蕭子淵知道她不願說的事情是問不出來的;便開口講起來;低沉的聲音在雨夜裡聽起來格外安定人心。
“我母親你上次在醫院見過的,她的身體一直不太好。那個時候計劃生育很嚴格,我父母沒注意便有了子嫣,他們不捨得放棄這個孩子,為了生子嫣,父親受了處分,被調到邊疆工作,爺爺呢,戎馬一生從不驕縱孩子,沒替父親說一句話,只是說年輕人吃點苦是好事,母親就跟著父親去了,那個地方很艱苦,冬天又幹又冷,夏天又是持續高溫,吃的東西也不好。母親又要照顧父親和我,還要帶子嫣,就是在那個時候落下了病根,後來還是姥爺不忍心看母親吃苦,出面把父親調了回來,可是母親的身體還是透支了,只能靜養,為此父親一直覺得對不起母親。”
隨憶靜靜的聽著,她一直以為像蕭家這樣的人家,該是一帆風順的,誰知道竟讓你還會有那樣的起落。她在電視上見過蕭子淵的父親,看上去溫文爾雅,卻不怒自威,讓她沒想到的是對妻子兒女卻那麼深情。
“那你妹妹呢?”
蕭子淵似乎笑了一下,聲音緩了緩再次響起,“那個丫頭,怎麼說呢,有點任性有點霸道卻又古靈精怪的。”
隨憶又想起了白天在山上遇到的那個少年,不知道他是不是也有點任性有點霸道?
蕭子淵靜靜的等著,直到電話那邊輕快的聲音響起,“我是不是從來沒跟你說過我有個弟弟?”
蕭子淵本來低著頭聽著,聽到這句後猛地抬起頭,他看到玻璃上映出的那張臉。那張臉上的笑容僵住,眼裡都是訝異和淡淡的心疼。
他想起林辰之前提到過的那個孩子,他以為隨憶這輩子都不會主動提起這件事,他也裝作毫不知情,只當是如她所說,父母因為某些事情離異,她跟著母親,和眾多單親家庭一樣。
可是她卻突然願意對他提起,是不是表示自己已經走到了她的心裡?她願意對他說,可他卻不忍心讓她把那些傷疤再一次撕開給他看。
“我知道,我問過林辰。”
隨憶一愣,很快就反應過來,“原來你都知道啊”
蕭子淵本以為她會生氣,誰知下一秒隨憶便有些憤恨的唸叨,“林辰真是個大嘴巴!”
蕭子淵想到她此刻肯定整張臉皺成一團咬牙切齒的樣子,不自覺笑出來,緩聲問,“阿憶,你今天怎麼了?”
隨憶猶豫了下開口,“無論我說什麼,你都只聽著就好,千萬不要回答我。”
蕭子淵很快回答,“好。”
這次隨憶的聲音很快響起,“我今天看到看到隨景堯和那個男孩子了。今天是我外公的祭日,我回來的路上恰巧碰上他們上山去祭拜,我才知道這幾年我和媽媽看完外公之後,他都會帶著那個孩子去祭拜外公。
其實我也不確定到底是不是,或許也不是。只是我只在他出生的時候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