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這個廚房是沒法要了,翻了翻米缸,又看到旁邊的面袋,心生一計,敢下毒,就該有心理準備,有命來,沒命回。
元伯正在院中侍弄著絕無僅有的幾盆花草,幻雪輕輕走到他的身後,看著這個佝僂蒼老的背影,養傷期間一直是由端木昊彥悉心照料他,與他卻是鮮少有交流,寡言少語,雖然端木昊彥已是庶民,但是仍然畢恭畢敬,無絲毫怠慢。
她在元伯身邊蹲下,看著他忙忙碌碌為花草摘去枯葉,趕走食葉的小蟲,那神情,彷彿面對的不是平凡的花草,而是猶如自己的孩子一般細緻入微,粗糙滿是乾裂痕跡的手指卻是無比靈巧,輕輕的拂去葉片上的灰塵。
元伯側臉看了看這個一直由三皇子親自照顧的姑娘,臉上露出些許的侷促,沒有說話,仍舊忙碌著
殿下是好人
沒有任何交流,幻雪卻已經排除了對元伯的懷疑,即使對方是個善於偽裝的高手也難以逃脫她的審視,他只是個可憐人,樸實單純,不可能有任何加害之心,還好宅子裡沒有其他人了,不用再做任何試探。
起身,便朝端木昊彥的書房走去。
“姑娘”元伯出聲叫住了幻雪,但又躊躇著沒了聲響。
幻雪回過頭,笑著說道:“元伯,叫我幻雪好了,我現在的身份是廚娘,不用那麼客氣的。”
“幻雪姑娘”
她頓時哀嘆起來,哎,算了,可能是還不熟悉吧,忙問道:“元伯,什麼事?”
元伯支吾了半天,憋紅了臉,才說出一句:“殿下是個好人”
“啊?哦,我知道,他是個好人。”幻雪對於元伯的話並沒有在意,只是敷衍了幾句,她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說的對,端木昊彥是個好人,但要先保住性命。
她不想告訴端木昊彥下毒的事,兄弟殺伐,本就是件殘忍的事,如果如實告訴他,早就有人在計劃他的命運,先是神經系統被破壞,成為瘋子,然後喪失所有尊嚴的死去,
饒是她這個旁人看了都覺得心寒,更何況下手的是他的親兄弟呢。
她不想看到端木昊彥悲傷的臉,他應該是意氣奮發的,他該是受萬人景仰、一展雄心的,而不是讓這些卑鄙之徒傷透了心。
端木昊彥此時正在書房習字,見來人是幻雪,停了筆,笑著關心道:“傷好的這麼快?可還是要當心啊,落下病根兒就不好了。”
幻雪沒有接話,而是聚齊精神聆聽,在確定周圍沒有人聽牆角之後,向端木昊彥輕鬆的說道:“吃了好幾天清淡的了,這幾天我們讓酒樓送飯如何?”
端木昊彥聽了微微一怔,隨即笑笑,“隨你,也是該讓你補補身體了。”
“我看見廚房的牆有些裂了,怕出危險,這幾日先別靠近廚房,以免塌了下來受傷。”牆是她拍裂的,雖然傷還沒有好利索,不過一堵牆還難不倒她。
“好。”端木昊彥一向不多說話。
“好,那就這麼定了。”幻雪也不多話,漸漸發現端木昊彥真的挺好相處的,話不多,能不問的就不問,省了她好多口舌。
有命來,沒命回
幻雪在廚房忙活了一個下午,關著門,誰也不讓靠近,說是在修牆,危險。
元伯急得在門口直跺腳,一邊不停的喊著:“幻雪姑娘,讓老奴來吧,您的身子還沒好,幹不得這粗活啊。”
無奈怎麼喊也沒用,過了一會兒,幻雪走出廚房,讓元伯去酒樓訂飯菜,支走了元伯,又一頭鑽進廚房,埋頭忙活起來。
端木昊彥看了也沒有阻止,傷剛好,活動活動筋骨也好,他知道,幻雪是個有分寸的人。
晚飯只有她和端木昊彥兩個人,元伯多年的堅持,無論如何不肯尊卑同桌,端木昊彥堅持不下,也就由了他。
夜幕緩緩降臨,已是深秋,涼風習習,倍感清爽,知了也收了聲,四周靜悄悄的。
端木昊彥看著身旁一直不願去休息的幻雪,正捧著一本書,看得津津有味,非但她要看,還要讓他陪著一起看。
他越發有些不明白,幾日的相處下來,幻雪一直是個少言少語甚至極少活動的人,今天這是怎麼了?在廚房忙活了一下午,又破天荒的非要看書,莫非有什麼話要說?
見幻雪收起手裡的書,放回書架上,朝他走過來站在他身後。端木昊彥百思不得其解,索性直接開口,興許她今日真有什麼事難以啟齒。
“昊彥,你的內力還剩幾成?”冷不丁的問出一句。
端木昊彥也不避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