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若看來,還真會以為眼前一幕是情深似海,生死纏綿呢。
眼含氤氳,輕咬嬌唇,目光從昊彥的身上劃過,打量著臉龐,深情的凝視著雙眼,一世相思,盡在其中。
皺了皺眉,忍住沒去一把抱過冷眼旁觀著的幻雪,冷言道:“你們來做什麼?”
“夫君,可還在怪我們?”柔嫩的聲音中夾雜著委屈,肝膽俱裂的傷情,柔美的讓人禁不住想呵護懷中。
“當年我二人身染重疾,又逢夫君遭劇變,怕傳染給夫君雪上加霜,不得已才各自回家醫治,前日病癒,聽說夫君下落不明,已是夜夜不能寐,夫君可曾知道?”
聲聲哀怨,說的催人淚下,見昊彥無動於衷,繼續哭訴道:“當日怕夫君難過,我們隱瞞病情,被迫離去,就想著他日重逢,夫君必能知我二人良苦用心,看來,夫君還是誤會我們了啊。”
說著,二人抱在一起,哭得肝腸寸斷。
幻雪看得心煩,好啊,你們該繼續演戲的演戲,該聽戲的聽戲,我就不奉陪了。
慟哭了幾聲,萬嫣兒又淚眼婆娑的看向昊彥,“山無稜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夫君,都已經成為過去了嗎?”望眼欲穿,好一對望夫石。
昊彥一把抓住打算繞走離開的幻雪,觸手冰涼,心痛的握在手心中幫她暖著,“你不願聽我解釋?”
幻雪應該是在乎他的,可是,為什麼連他的解釋都不屑聽呢?
無視昊彥眼中的傷痛,一指萬嫣兒,“王妃。”又指向魏子依,“側妃。”重新看向昊彥,“解釋?”
“胡鬧,我什麼時候有王妃了?!”昊彥頓時怒了,他是寧王了沒錯,就算他以前有妻妾,也要上奏請封王妃和側妃,一定意義上來說,哪怕他是王爺,王妃也不見得他說了就算。
可是如今,他還什麼都沒說呢,這兩個女人怎麼就成了他的王妃和側妃?誰給她們的權利?
頓時,一雙怒目直瞪著哭的悽悽慘慘的二人,怒氣四溢。
幻雪繼續選擇無視,一個靈巧的翻腕,輕鬆擺脫昊彥的手,面無表情的離開。
昊彥的家事,他曾經的家事,她可以憤怒,她什麼事情都可以替他做,唯獨這件,不行。
昊彥是個頂天立地的男人,她不想給他落下什麼懼內的爛名聲。
無論昊彥怎麼選擇,她都尊重他,但是,如果他的選擇她接受不了,大不了離開。
她是不是長大了?以前一直糾結的問題,臨到頭,居然豁然開朗。
對了,一個下午都沒有看見君影,那傢伙不是迷路了吧。
無處可去
信步在庭院中轉了一圈,也沒見人影,莫非是被人抓了?
要是迷路,不會迷得那麼悄無聲息吧。
站定庭院中央,凝神垂眸,身體逐漸放鬆,意識開始向外延展
微風吹過,一身輕薄的群衣隨風飄渺,那風姿,就連月亮都比了下去。
王府裡的人太雜,改天要讓元伯好生篩選一番。
煩人,那兩個女人還在哭,都把昊彥留給你們了,有什麼話還不趕緊說,哭有什麼用?
哦?那個傢伙在那。
感受到君影的氣息,忽然睜開眼,朝著王府西北角走去。
她曾經觀察過整個王府的情況,王府西北角,原是下人住的地方,現在王府裡下人不多,也就未打掃,幾近廢棄,他跑那做什麼去了?
推開一扇滿是灰塵破舊不堪的門,門楣上抖落的土讓她的鼻子一陣發癢,只見君影一身白衣,平日裡有些潔癖的他居然也不嫌髒,徑直坐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打眼看見他居然拆了腕上的夾板,幻雪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又要找麻煩是不是?
她可見識過君影的死心眼,這回不知道又是什麼事把他的腦筋絆住了。
自虐,純粹的自虐。
上前沒好氣的用腳踢了踢君影,本來氣就不順,淨給她找麻煩,“死了沒有?”
君影緩緩抬起頭,臉上絕望的表情讓幻雪頓時一愣。
不是一般的絕望,又發生什麼事了?
“我的手,廢了。”木然開口,又重新低下頭去。
已經一個月了,他的手不要說拿劍,就連動一下都痛得鑽心,他是個殺手,如今廢了右手,讓他還有何臉面跟在幻雪身邊?
他應該再走遠些,應該出府才對。
幻雪聽言眉毛一挑,敢質疑我的醫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