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萬人,在寬闊的荒原上浩浩蕩蕩,速度極慢,騎馬的佔少數,隊伍拖得很長,幾匹馬在隊伍旁邊來來往往檢視著,防止人掉隊。
下午的時間遠比上午要長,軍法嚴格,倒也沒人大聲喧譁,前方什麼障礙物也沒有,幻雪索性就閉了眼睛,也算一邊休息一邊走。
“幻我感覺不太好”
誰把她當女人?
幻雪回頭,見慕容子崢騎在馬上,一手捂著小腹,身子略有些搖晃,臉色蒼白,頭上還頂著顆顆汗珠。
“就地紮營?”幻雪當然知道他的傷堅持不了一整天,能堅持到這個時候,已經很了不起了。
慕容子崢搖了搖頭,嘴唇發白,“再不趕路就要誤了時間了”
“那你說怎麼辦?”他是將軍,他的軍隊,他說了算。
“你上來,帶著我。”
幻雪挑了挑眉,“以前誰帶你的?”
慕容子崢聽見這句又好氣又好笑,“你不會是覺得我要佔你便宜吧?”
“有點。”
距離他受傷已經好幾天了,這個時候需要人帶,她沒來的時候他是怎麼處理的?
“以前堅持不住了就紮營,已經誤了幾日了,再耽誤我就要算謀逆了。”
幻雪聽著這個解釋,想想似乎也在理。
“放心,現在你又不是女人”
幻雪眼睛微微一眯。
“我的意思是說他們不把你當女人”
幻雪的眼睛迷得更厲害了。
“我不把你當女人”眼見著幻雪的眼睛要射出刀子來了,“你要是再不上來,我就要墜馬了。”
恐怕是幻雪再任由他說下去,自己就真的不是女人了。
利落的翻身上馬,坐在慕容子崢身後,拍了拍他的肩膀,“別昂首挺胸了,下去點。”
慕容子崢一米八多的個頭,幻雪只有一米七多,高大的身體擋在她前面,她什麼也看不見。
見著幻雪興許真不是那種扭扭捏捏的小女生,慕容子崢放鬆了身子,索性窩在幻雪懷裡,這才鬆了口氣。
他確實有點堅持不住,不過,他也是想讓幻雪休息休息,走了一天路,那些士兵倒是沒什麼,可幻雪畢竟是個女人。
幻雪的左手使了些力,託著慕容子崢的腰,身體微微後傾,讓他能靠得舒服些。
她眼中沒有太多男女授受不親的觀念,為了一些迂腐的想法強迫自己活受罪的才是大傻瓜。
縱然是行軍,風塵僕僕,慕容子崢身上仍舊是滿溢著陽光般的味道,頓時讓她想起,當年,在安家酒會上,他將受傷的自己摟入懷中安慰,不管他那時有什麼用意,但是當時那擔憂確是真的。
罷了,欠他一個擁抱,還他便是了。
身後傳來陣陣嘀咕聲,幻雪當然知道他們在嘀咕什麼,不過,她做人,一向不管別人的說辭,說說不會少塊肉,她只為自己活,為自己的朋友著想,照顧不了悠悠眾口。
身前的慕容子崢也不說話,呼吸逐漸平穩。
扭過頭一看,幻雪止不住樂了,一個國際刑警居然能在一個殺手的懷中睡著,慕容子崢,你夠厲害。
時代是不同了,但是,這麼多年的薰陶應該一時半會兒改不過來吧,他就當真這麼信任她?
如果慕容煜城知道自己最出色的兒子現在是這副情形,估計也得氣得想法穿過來。
想到這,幻雪的眼睛不由沉了沉。
直到月亮升起,大軍才就地紮營。
幻雪將慕容子崢扶進臨時搭好的帳篷中躺下,看見桌上已經擺上了乾糧。
轉身向外走去。
“你去哪?外面可都是男人”
“他們可沒把我當女人。”
背叛的下場
幻雪拎著兩隻烤好的兔子回到帳篷中,遞給慕容子崢。
她原以為中午休息時間短,只是用些乾糧充飢,沒有想到,晚上居然也只是加了一碗清湯。
慕容子崢受傷,她也沒看見軍醫給他熬什麼補氣血的湯藥,再不補充點營養,他們就走不了了。
“慕容子崢,你有沒有想過要回去?”幻雪和慕容子崢一邊吃一邊問道。
她與他不同,她是個孤兒,不願做殺手,來到這裡算是解脫,但是慕容子崢就不一樣了,他在現代,有他熱愛的事業,有疼愛他的親人,有志同道合的朋友,而在這裡,他什麼都沒有。
就連坐上個將軍的位置,也處處受制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