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姓埋名,做名賢者,也圓你母親心願。”
“!”聽到韓姬這麼一說,隗誠連連將額頭叩在地板上,“我怎可成為忘恩負義小人?又怎可忘卻家仇未報之恨?”
“你不已經殺過一人,使得上卿羸牧遺恨終生了。”
隗誠的頭抬起,望見韓姬的從容,臉上少有地劃過一絲驚詫,緊接轉暗下來:“那女子對於上卿羸牧也可有可無,不然,上卿羸牧怎會迎娶曹氏女子為妻,並得愛妻之名。”
“你想如何?”韓姬抓住他肩膀,搖著,心中焦慮言表於外。只怕,只怕他做錯事,他人不會放過他,她會負姐妹臨終之託。
“無需擔心。此事不需我親自動手,已借他人之手,必能得逞。”隗誠給她安慰話說。
“借何人之手?”韓姬雙目瞪大著,似乎料到事情朝她所想最壞的方向發展了,“揚侯?揚侯不已聽從貴女勸言歸國?”
隗誠驀地放出一串大笑,笑聲由大變小,由小變大,仿若得了失心瘋一般,讓韓姬看得目瞪口呆。他在淋漓盡致地笑完之後,收住了笑,目光幽閃,聲音陰沉,嘴角略勾:“以為揚侯如此輕易答應貴女歸國,為何?”
“”
“一個男子,怎會如此輕易原諒背叛自己之女子?揚侯空手而歸,為愧對楚侯。畢竟,揚侯乃楚侯認定之未來楚國主君。楚國人,並非所想那般光明磊落,何況未來楚國主上!”
落了馬,在雪地裡踩了兩步,前面一雙大手接住了自己。季愉抬起頭,見到了一張略顯滄桑的臉,下巴鬍子沒有刮,長了些青茬,幽幽閃著藍光的眼睛正瞪著自己。
公良的表情在這一刻變得蒼白無力:不記得了,聽說不記得了,不會把我不記得了吧?
季愉腦子閃過連串想法:如果像捉弄子墨那樣,八成這個男人得暴跳如雷,不會像子墨那般輕饒她。誰讓一個她親人,一個只愛她的男人。愛,可以讓一個人抓狂的。她的手,重重地落在了他的手臂上,嘴角勾出一個上揚的弧度:“先生,讓你受驚了。”
公良心口鬆了大氣,卻莫名地悵然所失:不會吧,自己還真的希望她失去記憶了?也,如果她失憶,讓她再愛上他,不也很有趣嗎?
季愉見他臉上劃過多變的神色,便知道此人又在盤算詭計多端的心思了。
信申這時候在平士的攙扶下趕了過來,見他們兩人眉目傳情目中無人,不禁氣惱,重重地咳一聲:“有事回屋再談。”
季愉聞聲,轉頭看見了他,再仔細見他被平士攙扶,因而回想起了她人說他受傷的話。關切之情立馬升燃,她霍地鬆開了公良的手,徑直撲向他:“信申君,身子如何?傷重不?”那一臉的擔憂至極,足以讓信申暗自得意,公良神情怪異。
早知道,早知道這個阿兄在她心中地位有多高。公良老實地承認自己在吃味,一隻手伸過去,在她要去握信申的手之前抓住了她手臂,像講道理地對她說:“你力氣不足,讓平士扶傷者便可。回屋再說。”
現在兩個男人都要她回屋再說。季愉眨眨眼,被公良拽拉著手往回走。信申惱怒,催促平士:“還不快回去!”平士無奈地看著他:兄弟,你真有戀妹情結嗎?
一行人閃避風雪進入歇息的木屋。在這裡,季愉發現到許多熟悉的面孔,其中便有王姬阿朱。
“王姬。”季愉沒有忘記對方尊貴的身份,向其行大禮。
阿朱急匆匆過去,把她扶起來,急切道:“聽聞汝落崖,吾心甚憂,今身子如何?有無被戎人所傷?”
季愉一一答著她的話,道:“有幸被寺人阿才等人救助,倖免於難。之前有聞葵士大人提起王姬無事,今一見,吾心甚喜。不知其她貴女可安好?”
“吾未回京,京內之事只聞人言。據聞,天子命人查詢落入戎人手中之周民。吾想,大可放心。”阿朱避開了天子當她已死的事不說。事實上,在這段時間內,不需在宮中扮演木偶一般的王姬,在外神仙自在,她喜歡極了,巴不得今後都不用回宮。
季愉倒聽說了天子為王姬舉行弔唁的事,今看阿朱神情自如且面戴喜顏,不由微微吃驚。
公良大概怕她瞎想,此會兒湊近她耳邊唸了一句:王姬在此地,無人喊她王姬。
季愉心中一亮,瞥他一目,兀覺好笑:她都沒懷疑到他頭上去呢,他也不怕愈描愈黑,變成此地無銀三百兩。
與各位熟悉的人寒暄了幾句之後,唸到自己身上所攜大事,急急與他們商議,季愉便要求眾人退下,獨留公良與信申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