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
玉塊從袖筒中滑出後,甚至未透過她的手,便掉入了百里的掌心裡。
百里被她的果斷絕情給震撼了。或許之前他尚帶有一些試探她心意的念想,如今,她的此舉,完全斷了他與他家主人的想頭了。想想,蠻可惜的,這樣一個優秀的女子,終要落到了無恥公良的手中。收了玉塊,向她拱一下手算是回禮了。他憤憤地甩袖,提起飛毛腿,追趕自家主人去了。
季愉回身,向著那杵立的曹悠,道:“曹夫人,還請馬上讓人備馬。”
“女公子會騎馬?”曹悠頗感驚異。畢竟,能騎馬的貴族女子少之又少。普天下,唯有燕國女子善於騎射。
想起假扮可喜的那段日子,受公良命令,被端木強化訓練騎馬,季愉莞爾:“會。”
曹悠愈覺得她深不可測了,咂咂舌頭,趕緊命人準備一匹最馴良的馬騎。
時辰來不及了。季愉在葵士的護衛下,翻身騎上了馬背。
葵士對於她會騎馬也感到驚訝,並且懷以憂色:“女公子,不然吾駕馬車送——”
“馬車未有良騎快。”季愉一語否決了他的建議,並堅毅地一笑,寬慰他,“大人,若吾落馬,也絕非汝之責任。何況,吾絕不會落馬。”
葵士被她的笑容所撼動,手中為她把持的韁繩一鬆,她輕而易舉地握住。
曹家姊妹與虞姬急著出來,欲送她一程。當她們踏出門檻,見到季愉把馬鞭子瀟灑地一甩,那馬兒便如陣風般掠過她們眼前,只留下一縷煙塵。一排武士緊跟她其後。葵士迅捷地翻身上馬,大力地甩鞭追趕。
留下的眾人,看著他們離去,唯有驚歎的份兒。還有,那個追出來的里氏,在歎為觀止時,猛地想起了懷疑季愉懷孕的事兒了。於是她近乎懊惱地跺腳:這可怎麼辦?孕婦能騎馬嗎?要是季愉之後出了事再責怪她沒有事先告知,該怎麼辦?可惜,這事她是誰都不能說的。因此,曹晚把她異樣的神情收入了眼底。在里氏折回宅中時,忽地上前拉住里氏的衣袖。
“夫人!”里氏驚嚇到了,不知做錯何事地一臉惶恐低呼,並馬上要下跪。
曹晚先是警告地瞪住了要靠近來的阿慧,才在里氏耳邊低聲說:“女公子是否已有孕身?”
里氏嘴唇抖動著,季愉一再警告的話在她心裡作用著呢。
然只要見她這副欲言又止的神情,曹晚明白自己所猜無誤了。她也是生過孩子的人,怎麼會察覺不到季愉進上卿宅邸後的身體不適。於是她籲出口長氣,心裡暗幸:這個事兒,好在清早便派人傳書給夫君了。
季愉此時確實還不知道上卿羸牧會在哪裡。這人狡猾,但狡猾的人最終還是會露出尾巴的。只要他不會危害到子墨,她也信他不像太師那樣會想殺掉子墨。所以,她倒是不怎麼擔心上卿羸牧會在哪裡。
“葵士大人。”季愉身體趴伏在馬背上,目視前方一邊問與自己軀馬並駕的葵士,“派兵追趕由夫人一事已辦得如何?”
“承女公子之令,一路讓人不斷追趕並困鎖住由夫人馬車。”葵士微微地鎖眉。他不是不贊成季愉的用策,只是想起來,仍不敢相信這種心狠手辣的計謀會是出自於女人之手。
季愉知道他所想,沒有放任他所想,道:“葵士大人,吾是要由夫人慢慢地死,可是明白?”
葵士明白。她這是警告他,作為一個部下,在採取軍事行動的時候只能聽命於上級。他便了肅了容答“喏”,一方則訝於她作為一個貴族女子為何熟知于軍令。
因此,當最新的線報回傳到公良等人那裡。線報人稱:一是她下令殺了呂姬仲蘭,並將她們的屍體抬到宗廟前面的廣場暴屍大眾。二是她將太師人等一派太師女眷囚禁於宗廟中,並先加以了鞭笞問刑。三是,她讓人追擊由姬逃逸的馬車,讓武士射箭將由姬的下從們全部殺死,只留由姬一人。又設了陷阱讓由姬自己一人落入,陷阱頂上蓋板,欲讓這個作惡多端的老夫人慢慢地受盡折磨。
“好,好——”狠毒兩個字,平士礙於信申和公良的面沒法念出口,結果變成不斷地稱“好”。
信申撫摸著額眉,說不清心裡的情緒,只能問公良:“皆是汝所教?”
公良立馬擺出一副無辜相,虛弱地用袖子掩口道:“以吾之智慧,怎能想出如此絕計?”
然眾人望著他一人,擺明了沒有人相信。就是他最忠實的家臣端木,此刻也無法苟同他的話。論治惡人的陰險毒辣,恐怕沒有人能比得上這姜子牙的子孫了。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