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上報紙,程母攥緊在手裡打了車就直往郗氏大廈去。可是到了門口,程母才覺得什麼是睜眼摸黑,CBD商業區最恢宏的一幢樓,樓前廣場上一個圓形的巨大噴水池正在嘩嘩地噴著水,震耳欲聾的聲音打在程母的耳膜上,生疼生疼的。
她跑到前臺,還沒開口,就看見接待小姐眼中劃過的一絲鄙夷,她的嘴囁嚅了幾下,攥緊了包,腦海裡飄過報紙上的一張張照片,“我找郗國成。”
前臺的小姐愣了一下,從來沒有人敢這麼直呼董事長的名字,“請問您有預約嗎?”生硬的口吻顯示了不耐。
程母一個普通的家庭婦女,哪經歷過這些,搖了搖頭。只聽見前臺小姐公式化地說:“不好意思,沒有預約是不可以見郗董事長的,請您預約了再過來。”程母看了眼光潔亮麗的大廳,他們本身就是格格不入的,還非要闖一闖這個空間。
轉身的時候就聽見剛才的接待員在和一邊的同事說:“什麼人啊,張口就找董事長,看看她穿的什麼樣子,鄉下人。”一旁的同事也笑了起來,滿是譏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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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母坐在廣場中央的椅子上,就這麼看著繁華街道上的車來車往,卻好像這個大都市每一個人都在嫌棄自己的無知。大中午的太陽很熾烈,五月的天氣,她只穿了一件薄衫,身上也微微印出了汗漬,可是她仍是捏著最後的希望不願意離開。程母走到了郗氏大廈的停車場,塞給了停車場的保安三百塊錢,希望他給自己指指哪輛是郗國成的車。一開始保安還推脫,說這是自己的工作,被發現丟了飯碗可就完了,程母又加了兩百塊才算了事。
保安說不方便讓她在停車場裡面等,影響不好,程母只好從烈日炎炎一直等到了夕陽西下,保安才從遠處和她招手,指著發動好的了似乎在等人的車子說:“看見沒?董事長的車,估計董事長快下來了,你就去那個路口等著吧,那是董事長回家的必經之路。”程母連聲道謝後跑了過去。
果不然,車子不一會兒就駛出了地下車庫,車速漸漸地有些快了起來,程母的步子頓了一頓,便衝到了車子面前,輪胎摩擦著柏油地面發出了尖銳刺耳的剎車聲,程母退了半步,但還是站著不走。
前面駕駛座上的車窗降了下來,司機探出了頭,對著程黎厲聲道:“這是機動車道,你走路看不看啊?”也許是忌憚著後座還有人,司機並沒有破口大罵。
郗國成在後面閉目養神,突如其來的剎車驚醒了他,“怎麼了?”司機看了看後視鏡里老板的臉色,“有個女的,擋在了車前面。”郗國成側頭看了看,整個人都僵住了,全身的血液都湧到了腦子裡,一遍一遍地衝刷著自己的血管,過去的記憶海浪一般的紛至沓來。坐了許久,郗國成才找回自己身體的知覺,他伸出手去拉車把,好幾下,車門才彈開。
扶著車門,郗國成就這麼站著,看著面前已經蒼老的面容,他的手心也沁出了薄薄的一層冷汗。後面跟過來的車一看是董事長的,只好等著,好事的都探出頭來看看發生了什麼。程母向前走了幾步,很慢很猶豫,彷彿勇氣在剛剛攔車的一瞬間已經抽空。
“*。”好像不用經過大腦,郗國成本能地叫出了這個名字。
程母的腳步停在了一米開外,那張被烈日曬得泛紅的臉“刷”的地一下變得慘白,如同在瞬間被吸走了所有的血色,脫落成一張白紙,又彷彿只餘下一副失了魂的空殼。“不要這樣叫我,我叫程靜華,歐*早已不在了。”
“”郗國成的嘴唇抿的緊緊的,表情有些落寞,瞳眸深深地鎖著程母,二十幾年來自己永遠都只可以看著照片,如今卻看到了真人。
程母似乎有些懼怕這樣強烈的目光,垂著頭,說:“能不能耽誤你點時間,有件事我想請你幫個忙。”“上車吧,我們車上說。”郗國成又回頭看了眼程母,嘆了口氣坐進了車裡。程母愣了一會兒,拉開前門就坐了進去。
郗國成讓司機將車開到一家茶館門口,吩咐司機將車停遠一點,就帶著程母進了裡面,要了間包廂,兩人就這麼面對面坐著,茶師在一邊沏著清香的茶水,幽香撲鼻而來,卻絲毫沒有緩解包廂裡僵硬的氣氛。
“*,哦,不,你找我有什麼事?”待茶師遞上泡好的茶,郗國成就揮了揮手讓他出去。
程母從包裡拿出剛才買的報紙,攤在桌上,“我想請你救我女兒。”
郗國成愣住了,他知道歐明楓很喜歡沈斯怡,兩家人最近確實在商談婚事,但是郗銘的態度並不明確,敷衍了事,他並不看好,但是這和程靜華的女兒有什麼關係?“你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