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甜是于飛在學校圖書館借書的時候認識的,那時她剛入學,在圖書館勤工儉學。于飛找的那本設計方面的書是新到的,還沒有錄入系統,所以根本就不知道在哪裡找,正當他無奈想要放棄的時候,聞聲而來的田甜卻帶著他找到了那本書。從此他記住了這個長相和聲音都很甜美,而且很有條理的學妹,當他成立“創意山門”的時候便找到了她。
於總這個稱呼是于飛讓田甜叫的,畢竟是一家註冊的設計公司,“學長”、“師兄”什麼的稱呼容易給人一種不可靠的感覺,所以在公司裡的稱呼都是“於總”、“段總”、“陳經理”之類的。
當公司遇到困境之後,段佩一走了之,于飛和陳斌天天在外面談客戶,張愛民在收集資訊,公司根本沒有任何業務,而他這個“於總”也發不起工資,但是田甜依然堅持每天都過來,開門、等待、然後失望的關門。公司的衛生她每天都打掃,所以即使于飛好幾天都沒來這裡,他的辦公桌依然是一塵不染。
于飛搖了搖頭說道:“田甜,以後不需要叫於總了,從今天起創意山門就不存在了。”
“為什麼?我們不是已經把罰金都交了嗎?”田甜不解的問:“你說過,即使再難,也會把創意山門辦下去的。為什麼要放棄?”
面對田甜的質問,于飛無言以對。
對於創意山門的感情,田甜一點都不比于飛少,甚至她呆在公司的時間比他要長的多。她還記得於飛當初請她進公司的時候跟她說的那番慷慨激昂的話。
“我們會成為全揚城,全蘇省,甚至全國最優秀的廣告創意公司!我們的創意將遍佈各行各業,每一條街道,到那時候,你——田甜就是創意山門的元老!”
“可是,我聽說廣告公司很辛苦的,經常要加班加點,如果我等不到那一天,過度勞累死了怎麼辦?”田甜如是問于飛。
“不要緊,那你就是我們公司的靈魂人物!”
田甜:
于飛點燃了她夢想的火焰,現在卻又親手將它熄滅。
他轉過頭不敢看她眼中晶瑩的閃光。
“田甜,我騙了你。”于飛硬著心腸說。然後遞給她一個信封,那裡面裝的是她近一年來的工資,整整一萬元,是于飛將所有的辦公用品和自己那部手機賣掉,然後將剩下房屋租賃合同轉售出去換來的。
于飛知道田甜的家中並不富裕,在交納罰金的時候,她和陳斌、愛民一樣把一年多的工資都拿了出來。陳斌和愛民是自己兄弟,而且家境不錯,他們的情以後可以再還。可是田甜不一樣。所以于飛還是把她的工資還給了她。
田甜無助的搖著頭,淚水滑落,卻並不願意接受這些錢。
于飛拉過她的手,硬是將信封塞進她的手裡。然後轉身離開。走了幾步,他停了下來,沒有轉身的說:“幫我把牌子收好,說不定有一天我們還會再用上。”
初夏的燒烤攤在晚風中飄著火熱的香味。
于飛重重的將酒杯頓在桌上,抬頭看著坐在兩旁的陳斌和張愛民,苦笑說:“我于飛對不起兄弟!讓你們跟我白忙了一場。”
“是兄弟就別說這屁話!”陳斌說:“這也不怪你,你攬個屁啊!”
“就是!”張愛民附和著說:“不過,說真的,于飛你把創意山門關了,下一步有什麼打算嗎?”
于飛將杯中的啤酒一口喝乾,“我準備去寧都找份工作先安頓下來。”于飛的家在一個小縣城,家中並不富裕。而且父母的年齡大了,如果讓他們知道自己被學校開除了,不知道要受多少打擊,所以于飛打算瞞著他們。
“為什麼去寧都?留在揚城不是一樣嗎?”張愛民說:“如果你要找工作,我姑姑家就開了一家漆器公司,你完全可以去那裡做設計的老本行。”
“對呀。”陳斌附和著說:“這樣咱們兄弟們還可以經常聚聚。如果你不願意留在揚城,那麼也可以去錫山呀,我家——”
于飛知道他們是為了他好,可是他同樣知道那個人是不會這麼輕易放過他的,更不願意因此而連累愛民和陳斌,所以他選擇去寧都,去一個那人影響不到的陌生城市。
于飛揮手打斷陳斌的話,“你們知道個屁啊!我把徐嬌嬌給這事愛民也知道。如果我不負責任,恐怕那丫頭能拿把剪刀把我咔嚓了。再說,寧都有個學姐現在開了一家公司,讓我過去幫她呢。”這當然是為了不讓陳斌和張愛民擔心而撒的慌。
“喲!你這是準備入贅呀。”陳斌笑著說:“在揚城把徐嬌嬌拿下了,在寧都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