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輕掙脫他的手掌,而背心涔涔的冷汗已經濡溼了衣裳,虛弱的重新伏回枕上,掌心裡只剩一點微冷的酸涼。
南宮凌灃心頭大痛,呆呆的收回了自己的手。看她闔目睡下,鼻翼間輕輕煽動,長長的睫毛在面龐上撲下一朵濃重的剪影。
“子靜,你竟然不肯原諒朕了是嗎?”
1156章 番外:毒鳩5
第1157章 番外:毒鳩6
在她的緘默中,南宮凌灃的心一點一點的墜入了冰窟。
他並不是刻意要這樣粗暴的對她,只是一時間情難自禁。他不知道自己之前所付出的漫長的等候會不會終究只是一場空,也不知道最終人去杳空時,自己能不能承受得了這樣的失落與痛苦
她可知道,他在這份忘乎所以的感情背後,承受了多少的壓力?
而今走到這一步,似乎茫茫人海里,再無第二個人可以理解。就連自己的生身之母,如今也要立逼著自己殺了她這情形多麼的熟悉,便像從前一般無二,那時他是齊王,眼睜睜的看著邢素蘭死在自己面前,卻無法可救。
他有滿腔的怨恨,恨不能殺盡天下姓曹之人,如此方能一解自己心中怨恨。
而彼時支撐著他從絕境中走出來的一個動力,便是他心懷復仇之念。他曾以為自己自己掌握了權勢,君臨天下,便有足夠的能力去庇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便不會只能有心無力,眼睜睜看著佳人從自己身邊香消玉損。
但原來不是如此,他錯了,委實錯的太離譜。
當年的他守在父皇的床前,卻並未聽進去父皇的勸誡。
原來,便是貴為一國之君,他也終究註定會有太多太多的無可奈何。
便如對她,他便一直無可奈何。
一種心死如灰的寂靜中,無人應答他的話,空氣裡隱隱漂浮著她身上的血腥之氣,那盛放的玉簪花,在麗陽下顯出了以及頹靡的敗色,雪白的瓣上,微微染上將死的微黃。
他靜靜的守在那裡,生離死別之際,原是有千言萬語要傾訴,可看著她安靜決絕的闔目而睡,話到嘴邊,反而半句也說不出來,只覺一陣陣事不由人的無力。
此生既然身為帝王,整日都活在陰謀算計裡,稍有不慎就會導致萬劫不復,還哪敢有半點任性妄為?
或許,年少時的那份奢望,自己終其一生所期待的那份感情,從一開始就已註定終將落空。
徐致進來的時候,就正好看著皇帝一臉怔怔的坐在貴妃的床前。他有些猶豫的踟躕了一下,最後還是硬著頭皮上前道:“陛下,皇太后請您到慈寧宮說話。”
南宮凌灃歷來是母極孝,然此時他心中卻是對母親充滿了無可名說的怨恨與不解。聽了徐致這話,他只簡短而不容置疑的回道:“朕哪也不去。”
徐致因而更加難做,過了片刻,卻忽然道:“陛下若真想挽救貴妃娘娘的性命,奴才以為,此時去慈寧宮,便是不二之選。”。
南宮凌灃有些頹廢了搖搖頭,反手將子靜的右手握的更緊。他低笑道:“朕自然知道,他們要朕去慈寧宮做什麼?不過還是為了那一紙密詔,為了曹太后手裡那捲太皇太后留下的密詔…哈哈哈!哈哈!朕而今才知道,朕是真的錯了。朕真的不該將她召入宮中,她應該好好的留在江南的嘉興,她不該被朕捲入這樣的陰謀廝殺之中。都是朕的錯,都是朕的錯!”
1157章 番外:毒鳩6
第1158章 番外:生死一線1
徐致不敢接言,片刻之後卻見皇帝依然還是舉步往殿外走去。他心知皇帝最終還是要去慈寧宮,便囑咐了留在紫陌殿的幾個屬下幾句,旋即走出來,快步跟上。
南宮凌灃上了停在外頭的御輦,只覺簾帳開合處,晨風蘊著幾許清涼兜捲過來,八寶鎏金輦車內明黃色的宮緞層層垂墜,隨著車行清風泛出輕微的波瀾盈動,幾縷絲帶無骨的拖曳下來。
然皇帝的神色卻有幾分說不出的哀傷與無奈,甚至,隱約可見得他眼底的一抹痛楚與絕望。
見此情景,徐致也有幾分默然,待見皇帝坐穩之後,才貼著車簾朝外道:“起駕,慈寧宮!”
小太監得令一聲吆喝,軟鞭輕抽馬臀,車角宮緞下襬墜的金鈴鐺“鈴鈴”作響,赤金御輦便在晨光的對映下緩緩沿著宮道遠去。
闔宮上下皆知,皇帝的生母皇太后修佛多年,平時並不喜歡宮妃來往請安。因此,慈寧宮的前門饒是裝飾輝煌,卻也不免寥落冷清,零星幾個職位底下的宮人閒散角落,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