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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部分

不是彎下腰來求,但凡她張口,告訴自己她心裡並不喜歡那姓霍的小子,從此以後只一心一意的跟著自己。他發誓,自己必然會緊緊摟住她,再不放開。

但現在看來,她又豈是對富貴眷戀的女子?她若貪慕虛榮,豈會這般堅定的與自己背道而馳?漫看自己後宮中的這三千佳麗,粉黛羅裙,哪一個不是削尖了腦袋,想要博得自己歡欣一笑?而自己,又有多久沒有真正開心的笑過了?

這一刻南宮凌灃只覺自己的愚蠢,一別經年,流年似水,她在這寂靜的簡陋小院裡綻放的愈加美麗動人。她寧靜自在,絕世獨立的婷婷倚在這一池碧水湖畔,連湖光山色也為之動容。

而自己,卻並沒有絲毫的資本,再企圖得到她的親睞。或許,自己真的已經錯過,錯過與她執手而行的機會。

遠處數聲蛙鳴,稍噪復靜。過不一會兒,卻聽到園子後湖上傳來女子隱約柔婉的歌聲。

那歌聲由遠至近,驚的南宮凌灃手裡的扇子“啪”的一聲掉下地來。

子靜只是在睡夢中顰了眉頭,輕輕呢喃道:“花竹,別唱了,讓我再睡一會。”

說罷,以袖掩面,復又側身睡去。這一動,卻將半個香肩露出了衣衫外。那一頭晾曬在麗陽下的青絲早已乾透了,此時隨風飛揚開來,只見絲絲柔滑,襯在那冰玉一般的雪肌上,直教人移不開眼睛。

花竹聽得子靜的聲音,便放緩了步子,才出到簷下,卻見一個湖藍色長衫的男子呆呆的立在子靜睡覺的塌前。

她料不到皇帝會靜靜來了這裡,心裡一驚,張口便道:“誰人在此?”

這一句,卻把子靜也驚醒了。她一抬頭,睡眼朦朧中,見得一個熟悉的身影,一時也不自禁叫了出來“啊!”

從沒有想到醒來竟然會看見他在自己面前,她只覺得心裡面彷彿有人在用撣子不停的撣著,又癢又驚慌,一時萬念齊上心頭,只覺眼前一陣眩暈而來。

南宮凌灃也不說話,便這樣站著,只是望著她。子靜亦不再說話,一時忘了行禮,也兀自半躺在塌上,靜靜的看著眼前的這個男子。她沒有留意到,自己面上猶有睡意的惺鬆,髮鬢微松衣帶半褪。這樣的形態,任是誰人看了都要心醉。

1033章 番外:芳華5

第1034章 番外:芳華6

她很少這麼看他,如今他這麼站在光影中,直直的,彷彿竟有種說不清的落寞。她不禁啞然了,難道是太久不見,自己無端的覺得眼前的人物是人非了?果然時光總能沖淡一切?她在心裡搖搖頭,輕輕訕笑了一番自己的自作多情。

他如今春風得意,新近平定的西南之亂,一舉剿滅了突厥的南部大軍,日前更頒下舉國同慶之詔書。內宮中也新納了不少的美人佳麗,夜夜歌舞昇平,處處鶯啼燕語,而她竟會覺得他落寞。

定了定心神,子靜滑下小塌,她伸手攏了攏頭髮,上前一步,用不冷不熱的語氣躬身道:“子靜拜見陛下!”

花竹早就嚇的愣住了,見得子靜行禮,才猛的跪下叩首道:“奴婢拜見陛下!”

南宮凌灃被子靜這顯而易見的冷淡和客套生分所擊倒,他退後兩步,匆匆道:“朕路過這裡,聽見歌聲便進來瞧瞧”。這話說的勉強,謊言編的亦是粗糙不堪,差點連自己的舌頭都給咬下一片。

子靜並不抬頭,只是溫婉道:“那唱歌的女子,便是您身後的那個女子,她叫花竹”。她的語氣,似乎似乎在向皇帝推舉什麼有可能爬上枝頭做宮妃的美人一樣,如此從容平靜,那話裡卻連半點醋意也找不著。

花竹趕忙再叩首,語含驚慌道:“陛下恕罪,奴婢一時興起,不想驚擾了聖駕!陛下恕罪!”

南宮凌灃這會是覺得一刻也呆不下去了,心裡又恨又悔,卻只覺得自己根本就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揮手匆匆道:“罷了,朕也並不是要怪罪,咳朕還有事,這便回去了。”

他這話說出來,卻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此時似乎像一個手足無措的丈夫,向妻子交代自己的行蹤去向一般。他期待子靜能說一句挽留的話,哪怕那話是多麼的言不由衷,多麼的客套虛偽。

話音剛落,便聽得子靜躬身道了一句:“恭送陛下!”

這話似一盆兜頭而下的涼水,澆的他險些背過氣去。

饒是自幼練武,此時腳下也起了幾分踉蹌。眼前的荷塘美景變成了一個虛無的仙境,雲霧繚繞中,每走一步,都覺得那麼的不真實。只有心,在撕裂般的劇痛著,那痛取代了一切的感受,叫他分不清自己身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