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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部分

然後她傲然抬頭,挑釁地緊盯吳王,柔潤如常的雙唇彎出一絲冷笑。

明明既恨且怨,那高揚的一掌不知為何卻遲遲無法揮下。兩人針鋒相對地怒視許久,吳王長滿刀繭的手終於擊落在她妝臺的首飾盒上,那木質的盒子應聲碎裂,一些明珠金釵之物從中逸出,滾落在地,灼灼生輝。

他推開她,掉頭出去。她伏在床上,在他身後說:“我不會要這個孩子,你不配做任何人的父親。”

吳王走到門邊,聞言駐足,怒目冷笑回首:“你敢?!”

她說:“你可以試試,看我敢不敢。”語調淡淡,竟然絲毫懼意也無。

吳王掃了她一眼,輕微搖頭,一字字對她說:“你便是殺掉了這個,我還會讓你再有第二個,第三個宮中有的是名醫,你若願意一輩子忙於殺戮自己的骨肉,你儘管去吧!”

他走出幾步,又複道:“你應該知道,我要的只是你的利用價值,我從來不稀罕你生的孩子!”說罷,嗤嗤輕笑幾聲,便去的遠了。

深夜,雨傾盆,含元殿中,燭火明亮,恍如白晝。

南宮凌灃愁眉不展,只是斜靠在寶座內,雙手握住手中的御筆,只任墨漬染開了上好的云溪箋。

吳王立在他身前,手裡捧著那一封密信。他雙手奉著,而皇帝卻不肯接過來看一眼。

“罷了,我還要窺視一下其中的內容嗎?老六,我這個作為丈夫的威嚴和體面,在她面前早已在此時不值一提,更何況,霍叢燁原本就是為她而來,你以為,他真會為了她的勸告而放棄所有?如今看來,多麼的可笑啊,我竟然竟然要以自己深愛的女子,去獵殺自己的情敵我說仰仗的,不過是她的愛而已”

他知道,霍叢燁所要的,不外乎江山與美人。而子靜何其天真,以為自己可以勸得他兩者都放下。

“四哥,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咱們暗中做了這麼多,為了就是四哥,你斷然不能心軟!”吳王滿面戾氣,奉著書信的手暗暗收緊來。

南宮凌灃不語,只是闔目微倦色。半響,才揮手道:“你去吧,我累了,該歇息了。”他是真的累了,分別月餘,她定然不知道,自己究竟對她做了些什麼,她永遠不會知道,他是這樣的祈禱著。

就如每一夜睡去便希望自己永遠不用醒來一般,他沉湎於自己的陰暗,心內無時無刻不在懺悔,但那悔意總是被心中強烈的佔有慾所覆蓋,他知道,自己這一生,欠她的,是永遠也還不清了。

那輕盈的浮影隨著間歇的回憶重又飄落於心間,逐漸清晰的是她清麗微笑的面容,曾經有過的接近,還有那些真實的疏離,繾綣纏綿,他還是那麼愛她,這一生,他只能愛她,別無選擇。

她不知道,每日醒來,在晨光中波瀾不興的他的臉,可以助他在人前嚴守秘密,而驕傲卻向難以遏止的隱痛俯首認罪。他深知自己不但如此,卻還是忍不住這夜做了,他只在心內暗暗自慰:她永遠不會知道,她不會恨他

1238章 番外:雲中誰寄錦書來5

第1239章 番外:雲中誰寄錦書來6

她不知道,每日醒來,在晨光中波瀾不興的他的臉,可以助他在人前嚴守秘密,而驕傲卻向難以遏止的隱痛俯首認罪。他深知自己不但如此,卻還是忍不住這夜做了,他只在心內暗暗自慰:她永遠不會知道,她不會恨他

徐致上前來給皇帝斟酒,近來焦心事情繁多,睡前無不要小飲幾杯,如此方能入睡。偌大的寢殿內再無二人侍奉,只留了徐致隨侍左右。

南宮凌灃飲罷一杯,便隨手將酒杯擱下,徐致立即過來,提起酒壺為他斟滿御酒薔薇露。

一縷淺紫紅色的細流自壺口傾墜而下,注入桌上的白玉雕龍杯中,融聚成一泊清澈的液體,有略深一層的純淨色澤,清香四溢,其間有薔薇花瓣的芬芳。

酒露淙淙傾流,那聲音在沉默的大殿內顯得異常清晰。皇帝一直看著,待一杯酒完全斟滿,才終於開口:“你退下,朕想一個人待會。”

徐致張嘴欲言,最終還是忍了下去,他躬身緩緩走出,臨出門時,眼角帶上了幾縷憂愁。

南宮凌灃獨自飲酒,自斟自醉,很快就開始神思渾沌起來。他已經久不招幸嬪妃,因為邊境戰事的緣故,各宮妃子一時也算安靜。

子靜離宮,宮中民間流傳的只是皇帝發出去的旨意,廢貴妃曹氏為庶人,著其戴發修行,於大融寺為國祈福。吳王帶去的數千精兵,其實早在出城的當日便化作了便衣裝扮,隱匿於城外的四下,打探各處的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