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安排的妥妥貼貼，現在心下有點埋怨。

“小薛。把隋之弄過來，真的很不妥當。現在得想個什麼辦法。”

“這件事真的是我一錯再錯。當時就說他是當地的什麼小跑腿就好了。現在只有先培訓他一段日子，然後找個下屬公司把他放過去。我讓他貼身跟我，不會跟您的。”

陳卓默然，心裡琢磨著，看蔚華最近的狀態，也許坦白告訴他也沒什麼？只要從此不再犯？他的確是個強韌的孩子。在心裡想了又想，覺得現在這情況實在難看。先不說怎麼開口，這完全就是自我打臉。

當時沒有撒謊就好了。

可是當時不敢冒險。一點也不敢冒。這一顆美麗的水晶花了多少力氣才一點一點恢復的，只怕哪怕一點小力道就讓他徹底碎裂。

吃完了盅裡的粥，又喝了湯，總算恢復了點精神，走到辦公桌邊扯過桌上的“報告”隨便翻看著。

報告是李蔚華最近的情況。一份一份都在資料夾裡放著，幾乎是四五天一份。最新的是今天早上的釋出會。年輕人充滿自信，哪怕是面對那一大捧百合的時候也只是挑挑眉毛。等方文心說話後面色如常，沒有絲毫扭捏。

在片場嚴肅拍攝的蔚華，專心研究劇本的蔚華，和導演編劇攝像認真討論的蔚華，無聊看小說的蔚華，和藝人們開玩笑的蔚華，時不時就留心給新人們機會的蔚華，不經心就隨手幫一把工作人員的蔚華，在舞蹈練習室參加舞蹈練習的蔚華，在攝影室拍廣告的蔚華。在粉絲見面會上的蔚華。

和朋友擁抱的蔚華，和朋友說笑的蔚華，和朋友吃吃喝喝的蔚華，甚至還有和朋友去酒吧的蔚華。

他去過家寧的理財公司，去過徐導的新片釋出會，去過劉凌的訂婚宴，去過蘇藝兒子的百日宴會。去過房東朱老伯的家，去過方博士的新工作室，去過藤真的倉庫式畫室，去看過三次方文心的演出，去過丁凱的樂隊練習的工作室，去過金妙然的個人攝影展，去過馬小姐的茶藝室，去過杜威家，去過王浩宇的生日宴會，去看過蘇艾蘇平兩兄弟，專門去了兩趟銀行為了給旅行中那火車上的一家人匯款。甚至和於爍以及一票龍套演員吃過一次飯。

只看人的話，是覺得有變化，可是什麼也沒有照片看起來直觀。一天一天，青年從蒼白瘦弱疏離，變的豐潤精神自信。

陳卓甚至知道，這個鍛鍊不綴的傢伙，雖然仍然是瘦，不過胸大肌和腹肌已經露出了一點點雛形。9月份還只有130斤的他，到昨天早上已經是148斤了。這是在他鍛鍊量還大的情況下，長的全是肌肉。

這個據說是心理性勃起功能障礙的傢伙，現在每天晚上都精神抖擻的想要把他弄成軟弱求饒的樣子。

資料裡還單獨夾著三張列印的照片，是陳卓的手機拍攝的。一張是遍體麟傷剛從噩夢裡逃脫的他，靜靜的躺在搶救床上。當時拍攝只為留下證據。

一張是最瘦的時候。還不滿一百二十斤，眼眶臉頰都是深陷，當時拍攝只是因為吳飛一直在糾纏要見他一面，陳卓最後趁青年不注意，拍到了皮包骨的側臉和骨支嶙峋的手腕給吳飛發過去了。告訴他：你若是想知道你把人毀掉沒有，那麼你可以看看成果。

還有一張是旅行的途中爬上大石開懷的笑著的他。

這是浴火重生的青年，鳳凰涅槃的過程。

陳卓一邊翻看資料，一邊心裡琢磨。蔚華鐵定已經不信了。那麼晚上回去看情況吧。實在不行就坦白了好。又有點微微忐忑，以前不坦白是擔心蔚華，現在是不是應該擔心下自己？

把“報告”都收好，決定還是繼續下一項工作。明天可能真的出不了門了。

李蔚華這邊，吃過了飯就回化妝間休息，做著發聲練習，力求下午的錄音一次透過。

至於那個隋特助麼，他有點明白過來意思了。陳卓無非就是想弄假成真，說他是特別助理，他就是特別助理。

助理那麼多，也不在乎多個一個兩個。

就是不知道他是不是還存著點別的心思？

好的很。那麼就冷眼看看這個特別助理，究竟有特別到哪裡去？

這天晚上陳卓結束了工作回去，電話給李蔚華時，他不回來吃飯。答應了姜小姐龐小姐的約會，準備去和幾位小姐，同時也是他的粉絲見面吃飯。

晚上回來時心情看起來十分愉快，既沒有問起隋之，也沒壓倒就做。只是給了幾個淺吻，互道了晚安。

第二天參與的是宴山亭的拍攝，中午吃飯的時候工作人員推來一個巨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