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盆骨骨折，肋骨骨折。有內出血。腦震盪。血壓很高。心跳快沒有了。”

扯起蹲在床邊的吳飛，給了他兩拳，然後被老李和小樂拖了出去。陳卓蹲下握上他的手。

他的手，纖薄秀美修長。此刻蜷縮痙攣著。陳卓盡力扒開他的掌指，將自己的手嵌進去，一邊不停的呼喚：“蔚華！蔚華！我在。我來了。蔚華！”

一個醫生拿著一劑強心針準備戳下去，另一個醫生在制止他：“不行，不行，他血壓那麼高不能上強心針。他這類似於暫時性休克，等一等，緩一緩。”

“血壓高而心跳慢。從來沒有遇見過。會不會上過什麼藥物？”

“蔚華！！蔚華！！別怕！放鬆，放鬆！蔚華是我。我在。我在這裡。”

陳卓私家醫院的救護車和幾個醫生過來時，李蔚華心跳已經有所上升，血壓有所下降。口衒取出後氧氣罩罩上了。見這間公立醫院條件不怎麼樣，決定即刻轉院。

家寧和王威凌晨四點半趕到私家醫院時，最初步的急救已經結束。骨折已經都固定好，內出血所幸並不嚴重，正在觀察。腦震盪的情況也在觀察。病人還在昏迷但不時嘔吐，目前不清楚是因為腦震盪還是因為口內有過汙物心理反應。心跳已經恢復正常，血壓還高，160的130。

被打成豬頭樣的吳飛窩在走廊裡不肯走。家寧走過去，衝他的下體一腳，也不管他在滿地亂滾，向陳卓道：“給我看看最初的就診記錄和目前的病歷情況。”

見陳卓不理，只是默默隔著玻璃看著消毒房間內的蔚華，他提高了聲調又說了一遍：“阿卓。給我看最初的就診記錄和目前的病歷情況。”

陳卓擺擺手，有個醫生默默去拿來給家寧。

家寧看過報告，沒再多說什麼。戴上消毒手套膠套口罩，獨自進去看了眼李蔚華。他伸手碰了碰他，簡單的說：“蔚華，你看著。我知道你看的見，也聽的見。你看著。”

家寧出來後徑自出去了。陳卓沒有管他，只是盯著李蔚華看，心裡在默默計算回憶著吳飛的關係和家裡人的情況，以及各種狐朋狗友和生意夥伴。

王威手足無措的站了會。先是把吳飛從地上掇起來靠著牆坐著，然後也去看了看病歷情況。接著就跑到外面去開始打電話。打了差不多四十多分鐘，走進來站到陳卓旁邊。

“動手的應該是裴龍翌。他在吳飛的別墅裡和三個人扭打，被咬掉了一隻耳朵，也送到了醫院。另外兩個男孩子應該就是原來老謝送吳飛的那兩個，還有一個女的是馬小姐。也都不同程度受了傷。”

“裴家目前在S市只有一個表親和兩個他父親的老部下。應該還不知道這回事。你如果要動手就要快。不過隨後的善後震盪會很大，很難。”

“姓裴的，慢一點處理他也沒什麼。我還沒想好。罪魁是吳飛。”

陳卓轉過臉來看著王威：“罪魁是吳飛，你也明白的。不能因為你是他的朋友就否認這個事實。”

“他這個人，暴力衝動和不細心，外加妄自尊大。但是要說他誠心想把蔚華弄成這樣也不是的。他最多也就是拳頭和幾巴。現在事情變成這樣。我認為後悔這件事就夠他受的了。你要怎麼整他都隨你的意。但是我不會看著有人整死他。”

陳卓不說話，轉頭去看李蔚華，感覺似乎他是動了一下，忙套上消毒裝備進去看他。

抓住李蔚華沒有吊瓶但是上著血壓心跳計量器的手，低低的叫：“蔚華。”

李蔚華似乎是回握了下。又過了一會，慢慢睜開了眼睛。

“蔚華！你醒了。”

李蔚華定定的看了他一會，然後又打量了一下四周。手裡緊了緊、

“蔚華，沒事了。不怕。以後再也不會有事了。我保證。”

李蔚華微微點頭，然後又閉上眼睛。一會兒又睜開來看他。

“沒事的，蔚華。我會一直在你身邊。一直一直。”

李蔚華閉著眼睛，手裡回握著陳卓的手不放。

靜靜的呆了一會，玻璃外面小樂他們四個加上一個王威都緊緊扒著玻璃看著。搞的裡頭感覺一片黑壓壓。李蔚華睜開眼睛，看看他們，大眼睛依然清醒而黑白分明——一隻眼角有點紅還有傷疤。然後他看見吳飛跌跌撞撞的也靠近玻璃，馬上轉頭，臉對著陳卓：“讓他滾。讓他離開。一眼不想看見他。”

他的聲音微弱，或者根本沒有說出聲。陳卓和外面所有人卻都看懂了。陳卓向老李他們做個手勢，連王威都幫著把吳飛往外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