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搗亂的話，恐怕他還不大放心呢，可事實是，姜敏京似乎毫無怨言，並且處理得妥妥帖帖。

“oppa，你該去接孝敏了吧？”姜敏京站在車旁，略微昏暗的天色讓人對她的表情捉摸不透，但語氣卻很是平靜。

“嗯。”林佑泯實在有些搞不懂姜敏京，但見她似乎真的很正常，這才暗自鬆了口氣。

“那我不打擾oppa了，孝敏她好像還沒有原諒你吧？”姜敏京綻出一個明媚笑容，說道。

林佑泯有些侷促地撓了撓頭，他也不知道樸孝敏現在是否還在和他生氣，但想來過了這麼久，應該也差不多了吧。

“那我先走了。”

“再見，oppa，記得幫我和她說一聲生日快樂！”姜敏京上前一步，在林佑泯耳邊輕聲說道。

林佑泯愕了下，也不知道腦子裡想著什麼，只是略顯呆滯地點了下頭，又抱了下姜敏京，然後便上車離去。

汽車的轟鳴聲漸行漸遠，直到消失得無影無蹤，姜敏京掛在嘴邊的笑容這才慢慢收斂了起來，表情有些複雜和僵硬，默默地想著一個問題，自己是不是已經陷入得無法自拔了？

不知何時，她的身後陰影處忽然轉出一道身影，聲音飄忽，“傻丫頭，你這樣值得嗎？”

姜敏京轉頭瞥了一眼，對於林素珍的出現她並不意外，朱唇輕啟，“oppa開心就好，哪有什麼值得不值得的？”

林素珍輾轉從黑暗中走了出來，將手搭在姜敏京的肩膀上。“你覺得他可能放棄孝敏嗎？如果將來佑泯他結婚了，成家了，你怎麼辦？”

姜敏京身子顫了顫，目光有過一瞬的黯然，但很快就被堅定的神色所取代，不帶半點猶豫，“留在他身邊。”

林素珍忍不住唏噓起來，“你這是何必呢？浪費這麼多光陰，雖然我不反對佑泯，但他已經有了孝敏啊，為什麼不早點去尋找自己的幸福呢？”

“我早就想通了，在oppa身邊多停留一分鐘，自己就快樂一分鐘，不是嗎？我追求的目標是什麼？錢啊權啊愛情啊家庭啊，不都是為了快樂這個終極目標嗎？對於我來說，在oppa身邊，每天都過得很快樂，就足夠了。”對於姜敏京來說，也許目前的境況有些苦澀，但她依舊甘之如飴。

林素珍面色複雜地看著姜敏京，此刻的她正如那撲火的飛蛾，縱死不悔，可是不得不承認，被火苗點燃的那一瞬間，她因剎那溫暖而心懷喜悅。

多少孤注一擲，奮不顧身，終究未能發聲，多少心甘情願，默然自知，但求默守身旁，不是不明白幸福只是瞬間，只是想再努力把這些瞬間延長。

姜敏京自認自己何必循規蹈矩，在林佑泯的面前，她就是願意這麼卑微，許久，林素珍重重嘆了口氣，終究不再多說。

姜敏京見此，卻是笑出聲來，語氣彷彿很輕鬆，嘴角邊那甜美的酒窩就像那雨後的彩虹，令人陶醉。

“我不管了，愛一天，賺一天！沒有真正在一起又怎麼樣，反正我不在乎！”

瀟灑的話語換來的卻是林素珍的心疼，她聽到了那灑脫之下，音調隱隱地在顫抖。

林素珍走過去，撫摸著姜敏京的秀髮，輕聲說道，“我知道，佑泯也會懂的，回去睡一覺，明天又是新的一天，孝敏每年只有一次生日，而你擁有364天的時間可以爭取。”

默默守候，甘做備胎，不計名分，莫問未來，看似神情，這底下的哀傷，沒有多少人能懂，驕傲如姜敏京，也讓自己淪陷了進去，好像掉入了泥潭，再也無法自拔。

林素珍將姜敏京摟在懷裡，讓她的腦袋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輕輕拍著她的後背。

做一輩子無緣無故的備胎固然偉大，只是當人人羨慕那輛永無後顧之憂的正選之時，備胎可曾有不甘過？還是決定認命地掛於車後，呼吸著傷心的尾氣。

即使看似順從，備胎也會忍不住悄悄幻想過前方的路究竟是何樣風景，沉默的內裡，包藏了多少委屈，不甘和渴望的心氣。

姜敏京不承認自己是備胎，她堅持認為自己這是“不求回報的愛”，和以前的偶爾救場，然後再“光榮下崗”相比，她已經好了太多太多，至少，林佑泯會照顧她的想法，在乎她的感受。

“沒什麼了不起的，等我生日的時候，我一定要讓oppa也給我準備最好的生日驚喜！”

姜敏京的話讓林素珍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現在的她，怎麼看都不是為了情傷而感懷，更像是被搶走了糖果而慪氣的孩子。

姜敏京自己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