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大漢抬了沐盆熱水到她暫住的房間,悠悠叫他們多拿幾盞燈來,四周的房舍無人居住,從門口望出去黑沉沉的一片,實在恐怖。她舒舒服服地洗去一路風塵,大腿被水泡著刺刺發痛,嫩肉都是紅腫破片的,才一天就成這樣,這一路有她受的,悠悠嘆氣。
送水的漢子又來把水桶拾走,就再也沒有出現。悠悠忍了一會兒,感覺骨頭都累散了,想睡覺,又很害怕。走到門口,發現屋舍裡有一間有亮光,她端起最亮的燈,這鬼宅的院落裡都沒燈籠照明,走在黑暗裡更難受。
“有。。。。。。人嗎?”她站在那間有光亮的房間外,聲音顫抖地問。
門豁然開啟,程躍然只穿著內褂,頭髮披散著帶了些溼意,顯然也才剛剛洗完澡。
“程躍然!”她鼻子一酸,也不管手上的燭臺了,人往他懷裡一撲,金屬的燭臺咣噹掉在地上,回聲不絕。“你洗澡也和我說一下呀!這裡黑區區的地方多嚇人!”他身上淡淡的清香讓她的恐懼立刻消散了,卻突然很埋怨,他洗個澡難道比她還費事嗎?用了那麼長的時間。
程躍然抿了抿嘴,半垂的幽黑眼眸掠過些微煩惱,“進來吧。”他輕輕嘆口氣。
悠悠扒在他身上,撇嘴看了看他的房間,就點了一盞油燈,陳設也十分簡單,她的房間好歹還有一座裝臺,看上去還算像個閨房。“別了,回我的房間吧。”
程躍然沒立刻回答,顯然有些猶豫。悠悠不管,拉著他的手拖他走,可能是他剛才洗澡水太熱,手心裡燙燙的全是汗。
她房間裡大大小小的燭臺都點燃著,悠悠擔心他會勒令她熄滅幾盞,可喜的是他悶悶的,置若罔聞。他偷笑了幾聲,爬上床,在竹海的時候他們也同床共枕過,現在他們就要做夫妻,更是理所應當的睡在一起。她私下認為他是個絕佳的枕頭,而且隨著內功的精深,她已初步享受冬暖夏涼的好處。
她鑽進被褥,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這才發現他還是愣愣地站在床邊。“你不累啊?!”她莫名其妙地瞪了他一眼。他雙唇抿緊,也不說話,揹著她躺下,連被子都不蓋。
他又在發什麼脾氣?!這個人就是陰陽怪氣的!扯起被子替他蓋好,人也像條蟲一樣爬到他身上,“你怎麼了?”她憂心忡忡地伸脖子張望他的表情。
他突然一翻身,她還沒等驚撥出聲,他就已經壓上來了。他的吻照例很狂躁,這她倒也不算意外,不過糟糕的是。。。。。。他的腿壓在她的大腿上,原本就磨破的肌膚被他這麼一壓一蹭,疼得他眼淚都出來了,推他,推不動,嚷嚷,更嚷不出聲。。。。。。嗚嗚咽咽很悽慘。
他終於發現了異樣,輕喘著抬起身,眉頭深蹙。
她大喘了幾口氣,終於能哭出聲來,“痛,痛!你弄疼我了!”
他喉結滾動,臉突然就紅了,房間裡燈火明亮,她原本就哭得有些虛假,頓時就愣住哭也忘記。他羞惱地轉開臉,好像在質問牆壁,“哪疼?”
“腿。”她誠實地回到。“被馬鞍磨破皮了。”
他卻不知道為什麼舒了口氣,神色也正常帶了點兒,至少不再躲避她的目光。他推高她的水褲,膝蓋上方的纖腿面板果然透出青紫色的淤血。這回倒輪到她很不自在,親親抱抱。。。。。。。其實她倒挺喜歡的,就是不願意他亂摸!摸得她說不出的難受。
“笨蛋!”他皺眉,心疼了,“你疼了倒是說啊!磨成這樣!”
她羞澀地捲起腿,人也坐起來,搖曳的點點燭光讓她的眼流瀲灩。她看著他的時候,她的心頓然酥麻。“我知道。。。。。。。你有很重要的事要找張伯伯,我沒關係的。”
“悠悠,以後。。。。。。”他皺眉,突然就好凶。
她嚇壞了,以為他要說以後都不帶她出來了。那怎麼行?她不要像娘一樣孤孤單單等他一輩子!
“不!”她摟住他的脖子,吊在他懷裡,“我都能忍!別扔下我,天涯海角我都要跟你去!”
她覺得他猛地顫抖了一下,難道甩不掉她對他的打擊這麼大嗎?不管!反正他是她的相公,她就要半步不離!她不要重蹈孃的覆轍,病死在家他都不知道!
變態,他嗤笑了一聲,“睡吧,笨蛋。”
他枕著他的胳膊睡得很安心,他卻被周圍雪亮的燭光照得無法入眠,用掌風滅掉幾盞,她似乎也感到光線適合睡覺,舒服地扭了扭。他摟緊她,其實剛才他想說,以後都不會再讓她這麼辛苦。
第30章 身世成謎
張家在興城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