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過,多失望。
*
雨,連綿不絕。
布加迪威龍的車窗形成了一道道水簾。
金黃的菸頭在黑夜中忽明忽暗的閃爍著,逐漸頻率加快,可見男人的心情有多煩躁。
搖下車窗,燃著的菸頭被男人彈出窗外,落在雨水中,發出‘刺啦’的毀滅聲。
男人猛踩油門,飛馳在渺無人煙的街道上,但,他清楚自己的目的地。
便是賀家古堡。
那裡,有一個牽動他心的人在那裡等待著他。
分分秒秒那麼難忍。
明晃晃的車燈照耀在古堡門前。
男人透過佈滿雨水的車窗前,彷彿看到了門口癱坐著一個小小的嬌影。
剎車。
賀如風的心提到了喉嚨,他幾乎是冒著雨飛奔了下去,當他看到角落裡蜷縮的昏過去的女人時,心臟疼的窒息。
傻女人。
蠢女人。
賀如風已經找不到其他詞語來緩解內心的情緒了,她竟然在這裡一直等著他。
雨,下的這麼大。
她,不怕生病麼?
男人陰沉的臉上佈滿了雨水,橫抱起楊心蕾闖進古堡內,扯著嗓子怒火直髮:“傭人呢?都給我滾出來。”
暗房休息的傭人們一聽到這堪比雷電的聲音,嚇的一個激靈,急忙從屋子裡跑出來,老老實實的站在一邊,哆哆嗦嗦的問:“賀。。。。。。賀少,什麼事?”
賀如風犀利的眸子一一掃了一遍,吼道:“你們難道沒看見少奶奶在外面淋了*的雨嗎?”
傭人們面面相覷,他們自然是知道的,只是
“說話,再不說話把你們的舌頭割下來,然後通通把你們扔到死島去。”賀如風怒火沖天,眼睛噴著三未真火。
“賀少,饒命啊。”傭人們嚇的連連跪倒一片,對於這個主子,他們真的是感到無比恐懼。
伴隨著蒼老的咳嗽聲和沉重的腳步聲,賀老披了一件獺貂的斗篷外套,站到第四層臺階時,頓住了腳步,渾濁的眼睛掃到賀如風懷裡抱著的楊心蕾時,眉頭狠狠的蹙起。
他不滿的哼了一聲:“為了一個女人半夜把家裡的傭人都折騰起來了,真是不像話!”
“爸!”賀如風仰頭:“爸,心蕾在外淋雨淋了*。”
“我知道!”賀老淡淡的說:“她願意淋就淋,你管她做什麼。”
賀老看著自家兒子氣急敗壞的樣子,心裡對楊心蕾愈來愈氣,他提醒著:“如風,你不要忘了你在祠堂說過的話。”
一句提醒的話如炸彈在賀如風眼前炸開。
他忽然間覺得懷裡的楊心蕾有些燙手,心裡的糾結聲不斷響起。
賀老對兒子的表情很滿意,他轉身,大手一揮,對傭人們說:“你們回去休息,不許給少奶奶熬薑湯,請醫生。”
“是,老爺。”傭人們心裡樂開了花,本想著家裡來了一個少奶奶她們便要多伺候一個人,現在看來,這個少奶奶一點也不受待見嘛。
賀老的臥室門‘砰’的關上,彷彿在給賀如風最後一個警告。
*
臥室床上的紗幔下。
‘嚶嚶’的難過聲從楊心蕾乾裂的唇裡吐出,溼掉髒掉的婚紗已被賀如風換下,只剩下貼身的衣物,全身泛著火熱的潮。紅,是發燒所致的。
賀如風仰坐在對面的歐式真皮沙發上,兩條手臂搭在兩側,一隻腳搭在面前的茶几上,透過紗幔看楊心蕾一臉難受的模樣。
父親的話迴盪在腦海裡:
不許給她喝薑湯。
不許給她找醫生。
父親的意圖太過明顯。
是不是這樣,即便楊心蕾死掉也是正常死亡?
賀如風的心裡猛然跳出這樣一個可怕的想法,他被自己嚇了一跳。
隔著紗幔,一聲聲軟糯的聲音從女人嘴裡溢位:“如風,如風。”
男人的靈魂被召喚著,他起身,輕輕邁著腳步,鬼使神差的來到了床邊,他看清了女人此時的模樣。
精緻妝容的小臉早已被雨水沖刷的沒有痕跡,面龐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她時而眉頭微蹙,時而重重的吐納,病痛折磨的她喪失了往日的活力。
賀如風的大手不自自主的朝女人的肌膚上靠近,好燙。
她發燒了。
全身滾燙。
一顆晶瑩剔透的眼睛從眼尾流出,伴隨著女人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