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立夏很想當著大家的面好好的問一句,到底當年他爹是不是撿來的!所以才要被這樣不當兒子看!或者他是不是被戴了綠帽子,才會這樣恨不得長子一家徹底斷了根才好!可是他不能,那是他的長輩,是他爹的親老子,是他的親爺爺!他只能沉默!只能靜靜地聽他睜眼說瞎話,冷冷地看他把心偏到天邊兒去!
見趙立夏不說話了,趙家二嬸兒眼底閃過一絲得意,就算攔著她又怎麼樣?他還能攔著老爺子不成?他要敢攔著,她立馬就鬧到祠堂去!
老人卻並不滿意,咳嗽了幾聲又重重地杵了幾下柺杖:“去年你爹你娘去的時候,是誰幫你們家辦的喪事?是誰幫你們把那些地都拾掇好了的?啊?是你的親叔親嬸兒!不是那個只知道躲在一邊哭的小丫頭!你叔你嬸兒幫了你那麼多,不過就是想借你家的炕頭睡兩天,你呢,居然直接就鬧到了里正那兒去!你好本事啊!我怎麼不記得我教了你老子這麼好的本事!”
趙立夏倔強地抿著唇沒出聲,趙立秋卻有些忍不住了,紅著眼圈兒扭過頭,心裡頭的冤屈快要把人給埋死了!
“趙老大爺,我看您是得了老年痴呆吧?一大把年紀了,說話要不要這麼顛倒是非!既然您忘記了,您家孫子又孝順,不好反駁您,我不介意一一的提醒您!”方怡走出大門,半擋在趙立夏的身前:“趙叔叔去年生病的時候,整整三個月,你們沒有一個人上門看一眼不說,連句問候都沒有,去年是疫病,這也不怪你們,但是這兩個婆娘公然在村裡不只一次的說,就等著趙叔叔一家兩口死呢!到時候,這家裡幾十畝地,這棟青磚大瓦房可就都是你們的了!這事兒我沒冤枉你們吧?”
“您說辦喪事,趙叔叔去的時候,趙立夏第一時間就去給您報的喪,結果呢?您大寒天兒的把他丟在屋外頭凍了快半個時辰才開門,結果門都不讓進就打發他走了!別人都是第一天就上門來弔唁了,結果你們第三天才來,點了柱香立刻就跑了,送葬的時候你們甚至連喪服都沒穿整齊!這就是您老人家所謂的幫忙!”
在方怡說這番話的時候,老人猛地咳嗽了好幾回,想要打斷方怡的話,卻沒料方怡根本沒理他,自顧說到了底。四周看熱鬧的人有不少人是知道這事兒的,也有不少人是不知道的,去年村裡頭染了病的人有三成,大家實在是沒啥子多餘的精力去關注別家的事兒。要說去年趙家老大家是真的可憐,夫妻兩個剛做好的房子還沒過上冬呢就去了,結果他們這一去,老趙家的其他人居然全都保住了,這在村裡頭可是很稀奇的,都說趙家老大命硬,用自己的命換了一家子的命。眼下聽方怡這麼一說,大家夥兒彼此交頭接耳,忍不住就對老人指指點點起來。早就知道老趙家的偏心,卻沒想狠心成這樣兒。
趙家二嬸兒和三嬸兒彼此對望了一眼,幾番張口想要罵住了方怡,可偏偏小妮子說話跟炒豆兒似的,一顆顆地往外蹦,根本不帶停頓的,讓她們都找不著插話的空擋。等她說完,卻一時間又不知道該從何罵起,畢竟身後的脊樑骨還被人戳著呢,臉皮再厚也做不來這樣的事啊。
方怡冷哼了一聲:“這些事兒,立夏哥實誠孝順,他從不樂意說,卻沒想到你們居然得寸進尺。趙老大爺,您說去年的地是您那幾個兒子媳婦給拾掇的?您這話說出來有人信麼?他們明明只是在秋收的時候,直接不打招呼從地裡摘了糧食就往家裡拉吧!您說只是想借炕頭睡兩天?這可真是最大的笑話了!如果只是想借炕頭睡兩天,用得著把這群半大的孩子大冷天兒的從自己家裡的熱炕頭趕到你們那破泥房子裡頭去?這是想著鳩佔鵲巢呢!”
“趙老大爺,您年紀也一大把了,誰是誰非,公道不公道您心裡清楚的很。老天爺可長著眼呢,缺德事做多了,報應什麼的可真是說不準的。”
大不孝
“你!”老人氣的直喘氣,手裡的柺杖不住地往地上杵,他身旁的人連忙給他順氣兒:“爹,你彆氣啊,大夫說你不能受氣!”
“爹,你可千萬別有事兒啊!”
趙家二嬸兒三嬸兒總算是找著機會了,扯開嗓子就嚎:“趙立夏,你要死了,你沒進門的媳婦兒這樣糟踐你爺爺,你就生生的看著啊!這沒羞沒臊的蹄子怎麼就那麼大的臉啊,沒成親就住過來,還有沒有點廉恥,長輩上門,竟然還去罵老人啊。這是忤逆不孝啊!我死去的可憐的大哥哎,你才閉眼幾天吶,看看你兒子給你找了個什麼樣媳婦喲,沒皮沒臉,又不孝,該浸豬籠殺千刀的,你這死了也不能閉眼啊,你累死累活攢下來的趙家的產業,恐怕都要被她給搬到方家去了。”
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