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冷不丁來了句:“唔,時辰過的差不多了,你們是不是忘了什麼?再不提怕是等會兒就該有人交卷出來了。”
幾人齊齊抹汗,就連白城山都有些無言了,他的這位劉老弟是不是太自負了?就算方辰聰穎過人,也才只跟著柳叔學了不到兩年,能以八歲的年紀考上童生已經是不易了,若還能拿個案首,那當真就能一舉成名了。
既然這話頭都挑起來了,再不應的話未免太小家子氣,原本就準備好的小玩意兒也給拿了出來,原本有些昏昏欲睡的方怡在看到那一個個被書童拿上來的小錦盒之後,頓時就來了精神,這些東西保不準兒回頭就要歸他們了,得好好瞧瞧!
柳叔慢悠悠地瞧著手,眼角掃到方怡眼露精光的模樣,嘴角的弧度又深了些許,繼而以挑剔的眼光看著那幾個盒子裡的東西,有兩個人都是拿的玉佩,一個是一本孤本,還有硯臺和字畫,都是些不錯的東西。
這般說說笑笑,幾個時辰的時間慢悠悠地晃過去了,等到正午時分,吃慣了三餐的眾人頓覺有些餓了,這飯菜自然是有的,可是方怡卻食不下咽,她都餓了,裡頭考試的那五個豈不是更餓?這餓著肚子要是想不出來詩詞可怎麼辦?
正午的日頭剛剛偏了一點點,緊閉的院門突然吱呀一聲,開啟了,四周被太陽曬得昏昏欲睡的眾人立刻清醒了過來,不少人直接就從地上彈了起來,這一行出來的有四個人,看衣著舉止就知出身大家族,其中一人年長一些,大約跟趙立夏一般大小,後頭跟著的那三個就要小一些,該有十來歲的樣子,小臉兒上均是一副信心十足的模樣。
看著那四人走過來,方怡暗自納悶,這古代科舉也是可以提前交卷的?應該不可以吧。再說了,這提前交了卷出來,回頭要沒考中豈不是丟人丟大發了?
那四人看到柳叔的時候微微一愣,之前他們進去的早,沒瞧見柳叔來了,這會兒見到,自然少不了一番問好,柳叔笑眯眯地問:“考得如何?”
那位年長的在看到柳叔之後就微微收斂了一番面上的神情,三個小的就沒那麼世故了,這會兒聽到柳叔的問話,一個個都挺著小胸脯,如同驕傲的小孔雀一般,直說那題目出的如何簡單,他們應對得如何輕鬆。才剛說完呢,就被族裡的長輩給訓斥了:“平日裡先生是怎麼教導的?不懂得何為謙虛麼?”
那三個小孩兒是族裡頭最被看好的,平日裡可沒少被誇著,冷不丁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被訓斥,小小的自尊心頓時受不住了,小臉兒頓時鼓起來了,嘴角也癟了。
柳叔嘖了一聲,笑道:“讀書人就要有讀書人的傲氣,不過是童生試而已,有何難?是不是?”
三個小的立刻就亮了眼睛,連連點頭稱是,看得眾人默默無語,這就是劉公子!心裡忍不住又想起剛剛那個乖巧的孩子,哎,不知道將來會被這劉公子教成怎樣一副張狂的模樣!可惜啊可惜!
過了會兒,又有人出來了,這次出來的人比較多,有七八位,方辰和趙立年也赫然在列,趙立年走在前面,正牽著方辰,嘴裡不知在說些什麼,他旁邊的方辰微微垂著腦袋,神情似有些緊張。
見此情形,方怡心裡咯噔一下,不會是沒考好吧!直到方辰和趙立年走到柳叔跟前,向來膽大活潑的趙立年開口道:“柳叔,我們一早就答完題目了,在裡面坐著等了半天呢,肚子好餓哦,所以才跟著他們一起出來了,之前還有四個人也出來了!”
得,方怡醞釀了許久的情緒頓時被戳破了,再一看方辰的表情,可不就是一副做錯了事擔心捱罵的模樣麼!鬧半天是為了怕因為提前交卷而捱罵啊?
柳叔收起笑,淡淡問道:“是何題目,你們如何作答的?”
對著這樣的柳叔,趙立年也畏懼起來,下意識就鬆開了牽著方辰的手,背在身後,把剛剛的試題和他做的試帖詩背了出來,語氣帶了些許猶豫,背完之後就低著頭,也不敢去看柳叔的神情。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在場的諸位可都名副其實的讀書人,能代表各大家族帶孩子們出來考童生的,起碼也要是個舉人,有的甚至就是族長親自出面,因為這些孩子可是關係到家族未來的人,這會兒聽到趙立年的答題,這前面的釋義還好說,這對他們來說是基礎入門的東西,不可能出錯,這試帖詩才是真正區分他們天賦才華的。趙立年的這首試帖詩不錯,水平偏上,依他這個年齡來看算是很不錯了,不過想要案首還需要一番苦戰,這試帖詩他們家也是有人能做出來的,雖說年紀會大點兒,但這科舉考試可不分年齡。
柳叔淡淡嗯了一聲:“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