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臉看上去依舊是白皙的柔滑,線條柔美,非常乾淨。
她今天穿了件無袖的花色連衣短裙,裙襬很大,後面卻沒有被她坐住,垂在外頭,鋪成了一圈摺疊起伏的波浪,整個人清清爽爽地拔地而起,就像是從坐凳上徑自長出來的小荷,別樣的清新與柔婉。
她的腿長而細,此時正隨意地交疊著,腳尖自然地往下,有一條很好的弧線,一直引到她顆顆分明的腳趾頭上。
他曾經經常笑著稱呼過她的腳是“年糕腳”,那一截截的指頭就像是白白糯糯的年糕一樣,可愛得他忍不住想去戳幾下。
何羨仙發現自己好像很久,也好像是從來沒有,這樣細緻地觀察過她。她所有的一切他都太熟悉,以至於看到她時,他甚至都習慣了不用過多的目光來關注。
人在初遇陌生人的時候,總會試著在他身上找到他獨有的特徵,從而將他與別人相區別。我們也可以對他做一個客觀的評價,會用一些諸如漂亮、剛正、嚴肅、可愛等詞來籠統地形容他。
可有時候與他太熟了,卻總會不自覺地忘記了他的形象。因為太熟悉,就像是自己一樣,反而無法用一兩句話來形容,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了。
他的一切鮮明特徵都變得模糊,整個融合在一起,只要聽到或看到有關他的一點,就可以立刻知道那就是他。但若要硬要逼他來描繪他,卻成了一件難事。
實在是,太熟悉了,就像是無處不在的空氣一樣,那種說不出來的味道,可以意會,卻難描摹。
穆玉就是這樣。
閉上眼睛,他都可以清楚地想象她笑起來會是什麼樣子,發怒時會是如何,在飯桌上與他閒談又會是什麼姿態,撩頭髮時腦袋垂下的弧度,太清晰了,那些畫面就像是儲存在了他的腦子裡,可以讓他輕輕鬆鬆地隨時播放。
正因為這樣的熟悉,看到她時,他下意識地就忽略了她的外在,譬如她今天有沒有化妝,穿了什麼衣服,這些都變得不重要。反正不管她穿戴得如何,在他眼裡都是一樣的。
可現在的情形卻似乎又有了些不同。他悄無聲息地打量著她,忽然開始思索,她是怎麼把這條裙子扒上去的。
他知道的,這種連衣裙旁邊都有拉鍊的,可他卻在想,她是從頭上套進去的呢還是從腳上套上去的?
憑他的直覺,這衣服穿起來肯定不容易。那
脫起來呢?
他忍不住想,是把那肩帶扯到肩外,然後跟剝玉米一樣地往下剝去呢,還是直接把下襬往上面推?
是邊摸邊脫呢,還是都脫得乾乾淨淨了在摸?
他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思想已經徹底的偏軌了。
書到用時方恨少啊。
想他初中的時候就開始跟同學領略島國風貌,自以為閱人無數,理論經驗豐富得一塌糊塗,隨隨便便丟幾句行話出來就能震得一干同仁頂禮膜拜,這才光榮地金盆洗手,自此對那些千篇一律的動作片敬謝不敏。
可沒想到,這會兒連個前奏都搞不清楚了。
真TMD的丟臉丟大了!
還好沒有直接撲上去啊,不然他這輩子的形象就都沒了,阿玉肯定會瞧不起他的。
穆玉又做完了兩股線,把針頭往白布邊上一戳,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打算去客廳走一圈動動筋骨。
剛走兩步,就見何羨仙專心地看著電腦螢幕,臉色緊繃,很用功的樣子,不由好奇地探過頭去:“仙仙,看什麼呢?”
只聽“啪”得一聲,何羨仙突然把電腦螢幕用力一合,突兀的動作嚇了她一大跳。
不過跟她比起來,何羨仙才是真的被嚇到的那一個。他正以鑽研的精神研究著呢,哪裡知道她會突然過來,要命地駭了他一跳,趕緊跟做賊一樣動作飛快地毀屍滅跡,再壓著狂跳的心跳若無其事地把耳機摘下,乾咳一聲,眼神遊離:“有,有事?”
“沒事。在玩什麼,神神秘秘的?”穆玉奇怪地看了看他突兀的舉動,電腦裡有什麼要他反應這麼強烈?
電光火石之間,何羨仙輕喘口氣,瞎話脫口而出:“正看著鬼片呢,剛跳出來一個披頭散髮的女鬼,心裡砰砰跳著呢,你就冒出來了,差點被你嚇死。”說著,還半帶埋怨地瞅了她一眼,驚魂未定地拍了拍胸膛。
穆玉哭笑不得,去冰箱裡拿了罐酸奶丟給他:“吶,給你壓壓驚。”
何羨仙被她似笑非笑的那麼一看,覺得渾身都不對勁,火辣辣得要燒起來似的,急忙接過酸奶,連勺子都忘了用,直接就當水一樣的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