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宮變(14)
一個太監走了出來,“奴才在。”
“替公主把飯菜去熱一熱。”
長歌想說不用了,但對上衛衍強勢的眼神,她拒絕的話就沒說出口。
衛衍背對著長歌,他一手負在身後,長歌看不見他的臉,只看見他的背,挺直而堅硬。
長歌想問一問四叔何時能被放出來的話,就堵在了喉嚨口,說不出來了。
直到被帶去扣押蘇行的偏殿處,長歌都有些心事重重。
太子東宮的侍衛果然處事周到,都不用長歌動動小手,他就替長歌猛地推開了院中廂房的門。
屋內掌了燈,光線卻不甚明亮。
待眼睛適應了屋內的明明滅滅,長歌一眼看見的卻是對門牆邊的佛龕。
佛龕上自然供奉著佛。
可在斑駁錯亂的光亮裡,長歌一點也沒覺出佛的慈悲來,反倒讓她覺著有些森冷可怖。
佛前有一本殘經,一盞燈。
火光明滅裡,長歌看見蘇行轉身。他的玄袍下襬揚起,轉了一個輕微的弧度,卻帶起了點點的風。那風吹得燭光搖曳,吹迷了長歌的眼。
“長歌。”蘇行喚長歌的名字,聲音一如既往得低沉好聽。
長歌一怔,被喚回了神智。
“四叔”多日不見,不知怎的,長歌一開口,聲音裡便帶了些委委屈屈的味道,連她自己也未曾察覺。
那跟在長歌身後的東宮侍衛一直在打量著佛前的蘇行。
蘇行抬眼,目光自那侍衛面上擦過,就落去了長歌身上。他朝長歌伸出一條手臂來。
於長歌來說,他張開的手臂便是無言的妖嬈誘惑。長歌毫不猶豫就朝他走去。
這個時候,蘇行廣袖一拂,帶起輕風陣陣。風雖輕,卻足以“砰”一聲合上了房門。將那沒有眼色的侍衛關在了門外。
房門在長歌身後轟然合上,長歌卻一點也不害怕。相反,她提步。見他對她緩緩勾起嘴角,是在笑。她便如一隻輕靈鳥兒般扇動翅膀,飛撲進了他的懷中。
待聞夠了他身上的好聞味道,長歌方自蘇行懷中起身。她不好意思地理理頭髮,面對他垂眼看下來的目光,臉紅了。長歌支支吾吾道:“雖然我知道,嗯,這個時候,做為女孩子要矜持。可是,因為四叔你我就忍不住要撲你了。四叔我覺得你應該會理解我的,因為是人嘛。總會好色的嚶~”
蘇行點頭,“可以理解。”
蘇行牽了長歌坐去桌邊,就看著她,不說話了。
長歌扭捏:“你在看什麼?”
蘇行:“看你。”
長歌:“我又不是頭上長了個犄角有什麼好看的。”
蘇行:“”
長歌眼神亂飄,一眼就掃見了那被她仍在門邊的籠屜。
長歌一下子跳起來,差點把正事忘了!
可憐的籠屜同學,讓你受委屈了!
長歌就抱了籠屜來蘇行面前獻寶,“四叔你餓了嗎?四叔我給你帶了飯!”
蘇行卻搖頭,同一時間,他伸手拉過長歌,讓她在他腿上坐好。他的額頭同她相抵,他的聲音低低沉沉的,“讓我看一會兒。”
長歌手足無措,再一次扭了吧唧的,害羞了。
長歌的兩隻手在蘇行身後胡亂揮舞,找不到落手之處。最後,她放棄了掙扎,雙手就環去了他的背部。
他的呼吸噴在她的額頭上,長歌一低頭,他的吻就落在了她的頭頂心。
長歌的眼神又開始四處亂飄,這一飄之下,她的眼睛就直直對上了佛龕上那菩薩兇惡的臉。
長歌被嚇得小心肝兒一顫。
蘇行的一隻大手在長歌的臂上輕撫,他的聲音低低響在她的耳邊:“世間生相都有對立的兩面,善與惡,錯與對,罪與罰,人如此,佛亦然。佛的兇惡非惡,反是鞭笞世人的良藥。”
長歌轉過腦袋去,倒是點了點頭,“佛之所以露出兇惡的一面,是因為那個跪在他面前的人欠抽。”
蘇行:“可以這麼理解。”
方才一被他抱進懷裡,長歌一雙小手就上上下下將他摸遍了。很好,他沒生病,沒受傷,只是有點無聊,無聊得都開始拜佛了。
長歌下意識抓蘇行的袖子,仰頭看他,“四叔,父皇他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讓你出來”
蘇行摸摸長歌的腦門,“不急。”見她欲言又止,他便問她怎麼了。
長歌默了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