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話。高公公說的都是些她離宮的這半年內,衛宮中的瑣事,當然,重點要強調強調皇帝陛下是如何思念她這個愛女。
公主哇,您日後千萬不能幹著離家出走的糊塗事兒了,這等於是要了皇上的命兒巴拉巴拉巴拉拉。
長歌癟癟嘴巴,沒做聲。她才不是皇帝的命呢,皇帝的命是太子!
“公主,和親的事已被皇上壓下,皇上下令不可再提了。”
長歌“哦”了一聲,半邊臉陷在燭火的暗影裡,叫人看不真切。
高公公便以為長歌是累了,知趣道:“公主在此稍事休息,老奴去看看公主的寢宮內還有沒有別的缺的。”邙山行宮地處偏地,高辛帝又是個勤儉的帝王,是以,行宮當中並沒有準備好的公主寢殿,一切都只能臨時準備。長歌是皇帝陛下最寵愛的公主,寢殿當中的一應物事必定是要最好的。
長歌笑了一笑,“高公公費心了。”
室內便只剩下了長歌一人。
行宮當中雖然一切從簡,但也是尋常人家所無可比擬的富貴奢華。長歌的視線在屋內一應物事上掃過,有些懨懨。她還是覺著她的山間小茅屋住起來舒服。
坐了一會兒,有些氣悶,長歌便開啟門,想要去外頭走一走。
外頭的宮人們見長歌開門,皆垂首跪地,“公主!”
“我隨意走一走,你們遠遠跟著就行了。”讓他們不跟著是不可能的,那是要了他們的命啊!
“是,公主!”
宮人們如此恭順的樣子倒叫長歌想起了蘇行,他的屬下也是這般,他說一句話,他們便恭聲跪地,大呼“主公英明”。可人家那是心甘情願的俯首稱臣。
想到這裡,蘇行清俊的臉和那若有所思的笑容便出現在了長歌的腦海當中。直覺告訴自己,對於那個被自己喚作四叔的男人,她還是少招惹為妙。自她有記憶以來,她從未聽說衛國皇室中還有個懷王的,這個人就好像是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一樣。
不過,皇室不乏秘事,長歌想想也就釋然了。
不知不覺已走出老遠,前頭有座庭院,未點宮燈,一眼望過去,影影綽綽的,有些寒磣人。長歌小小打了個哈欠,今夜散步結束,回去睡吧。
她一回頭,身後卻也是影影綽綽一片,提著宮燈,不遠不近跟著她的那些宮人哪兒去了?
正驚疑間,背後陡然響起了腳步聲。長歌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這黑燈瞎火的地方
她正要不管不顧認準一個方向就跑,冷不丁地,腰際一緊,有一雙男人的大手伸了過來,繼而便是男人灼熱的呼吸噴在她的頸邊。
“別怕,是我。”
男人的聲音熟悉,卻讓長歌打了個寒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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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猜是誰?
☆、26。所謂姦情(2)
她推開腰際他的大手,退開兩步,立正站好,眼觀鼻鼻觀心,不說話了。
天邊的月亮陷入了雲層裡,四下裡便朦朦朧朧一片,看不真切。低垂著頭的長歌不去看男人的臉,卻能感覺到,兩道源自於他的灼灼視線,鎖住了她的身子。
兩人誰都沒有說話,四下裡只有兩人的呼吸聲在作響。哦,主要還是他的。長歌的呼吸清淺,他的卻是粗重。他喝酒了。
覺著這般僵持有些不是那麼回事,長歌便先開了口,“太子哥哥。”
這一聲輕喚響在太子衛衍耳邊,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
衛衍自小習武,黑夜中也能識物。此刻,他便清清楚楚地看見女子站在他的眼前,卻同他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她低垂著臉,絞著手指,卻是不看他。
這個女子,是他的妹妹。
衛衍長長舒出一口氣,壓抑下心內翻湧而起的諸多情緒。這般一來,他的聲音便較之往日,沉了一沉,“在外頭可有吃苦?”是了,無論她做了什麼,他最最關心的,還是她有沒有在外頭受了欺負。
長歌答:“沒有。我照顧得好自己。”
衛衍又問:“在外頭的這些時日,可有想家?”
這一回,長歌停了一停,道:“自然是想的。”
衛衍有些激動,“既然想了,為何不回來?”
長歌繼續垂眼,“因為我怕你們把我嫁掉。”說到底,她還是有些怨的。她本是衛國無憂無慮受寵愛的公主,卻一夕之間得知,要被最敬愛的兄長提議,嫁去異國,這樣的結果,長歌覺得委屈。委屈之下,她就離家出走了。
“當日你在我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