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走到官道的盡頭,再走幾步,就會進入山谷了。
可是他,卻停下了腳步!
那是因為他迎著風聞到了她身上發出的香味。
不是!
絕不是!
好濃的胭脂味!
他所認識的她的身上,向來只是淡淡的清香,絕沒有如此濃重的味道。
黑衣人警覺得飛速地轉過身,又朝著來處的林子間退回去,同時,他的左右二邊,卻出現了二匹快馬,馬上的人正是裴武陽和謝雲鷹。
不過二人和他之間還是有了一定的距離。
“站住!”
裴武陽大叫著,策馬追了過來。
黑衣人也甚是機靈,立刻查覺到不對,甚至還回頭冷笑了一下,從容地運起輕功,飛跑進林中,也跨上了一匹黑馬,朝著京城反方向疾馳而去。
謝雲鷹離他比較近,狂拍馬追了上去,同時右手一揚,已飛出一把暗器來,黑衣人低頭一閃躲過,回頭冷冷地道:“謝雲鷹,別在我身上用你的小伎倆!”
這功夫,裴武陽也跑了過來,看清了他的樣子,果然不出所料:“聶闖!”
“他就是聶闖?”謝雲鷹大叫著拍馬,“好,姓聶的,我今天就讓你嚐嚐小伎倆的滋味!”
他的馬跑得比裴武陽的稍快一些,與聶闖一前一後緊咬住不放,聶闖似乎只是想把他引走,不時回頭看看他,他的臉還是隱在黑斗篷下面,左邊的臉頰上有一塊深黑的疤,極像是燒焦留下的,這使得他原本清雋的臉顯得有些猙獰。
追了好一會兒,仍然是保持著相同的距離,謝雲鷹不由地煩燥起來,只是為了不至於太顯眼,他跨下的馬不是自己的,所以無論他怎麼狂打都無濟於事。
“站住,姓聶的!有種就和我好好打一架!”謝雲鷹大叫,“你之前怎麼對我妹妹,我今天要你加倍傍還!”
嘶——
前面的黑馬突然前蹄抬起,硬生生地停了下來。
謝雲鷹大喜,快馬加鞭趕到他前面,一側身,同時拔出劍來,就朝他胸口刺過去,聶闖伸手一擋,一把抓住了劍尖,鮮血順著掌心流下來,但他彷彿不覺,冷笑著用力往後一拉,謝雲鷹也沒想到他如此不把自己的血肉放在心上,劍差一點脫手。不過他畢竟不是普通人,立刻虎口用勁,把劍向上一提,挑出他的掌心,直逼他的眉心。
他這一劍極快,聶闖來不及回閃,只好頭向後一揚,整個身子往後翻出去,但是胸口仍然被劍尖劃過,帶起一股血絲,已入肉三分。他大叫著好身手,身子已下了馬,剛站穩,謝雲鷹也已落了地,劍已指向了他的喉嚨。
這一連串的動作又快又準,聶闖也不由得暗暗叫好。
謝雲鷹喊道:
“你逃不了的!你的傷還未復原,根本不是我的對手!”
聶闖卻笑了。他手上是血,胸口也是血,臉色卻蒼白。
“謝雲鷹,你為什麼要殺我?”就像聊天一般,他竟然不緊不慢地發問。
“想死得明白一點嗎?好,我告訴你,第一,你曾經傷害過我妹妹;第二,你是我最好朋友的敵人!我不會讓你有機會害他!”
“哈哈哈哈!”聶闖仰天狂笑,“你最好的朋友?你最好的朋友!是那個裴武陽嗎?謝雲鷹,你讓我說你什麼好?一個害你全家,殺父仇人的兒子,竟然是你最好的朋友!你還心甘情願地替他賣命,你實在是義氣過頭了!”
“你說什麼?”他的劍尖一抖,大聲道,“說清楚點!”
“好,你聽好了!你們謝家之所以家破人亡,全有賴於姓裴的傑作!至於你所謂的好兄弟,你妹妹的心上人,恰好就是你的仇人!你總有一天會知道,會後悔,你就是天下最愚蠢的人!”
“你胡說!你有什麼證據?”
“要證據是嗎?”他指指喉嚨口的劍,“把它放下,我就告訴你!”
謝雲鷹咬著牙,繼而傲然地道:“少來這一套,你以為我會上你的當!”
“沒關係,你殺了我好了。”聶闖一仰脖子,竟然主動將喉嚨用力地頂向劍尖,彷彿不怕痛似的,劍尖刺入面板,一股鮮血已順著他脖子流了下來,他又笑了起來,“來吧,只要再刺入一分,你就殺了我了!而謝家被害的秘密,你就是當從來都沒有都沒聽過,和裴武陽繼續做好兄弟吧!”
謝雲鷹用力地握著劍柄,握得他手心都痛了起來,但卻沉重得刺不下去。
“你怕我逃嗎?你覺得我個樣子?”聶闖指指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