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吧。可你一走,她也走了,連隻字片語都沒有,大娘為此也有點不高興。不過我告訴你”她壓低了聲音,“我那天早上恰好經過凌霜院,無意中看到老爺躺的床邊地上扔著一把出了鞘的劍,就是原本掛在牆上的,那劍尖還指著老爺呢。後來,就聽說子規不見了!也不知道有沒有關係?”
他心中一緊,抓住她的手:“爹有說什麼?”
“沒有啊,一個丫頭而已,他能說什麼?”之瑤嘆了口氣,“倒是二哥,難過了很久,還偷偷派人去找過,可是一直都找不到,她好像已經離開京城了。”
“你的意思是,如果她再次回來,爹孃會很不高興的。”
之瑤張大眼睛:“她還敢回來啊?她這個人真奇怪,平時就不說不笑的,好像有嚴重的心事,走了也好,省得二哥整天往她那兒跑。”
“文進很掛念她?”
“我不知道,不過爹孃不願意提這件事,他也沒說什麼了。”
說著話,之瑤長長地打了個哈欠。
裴武陽笑著:“我還沒累呢,你倒先困了。”
“這天氣越來越熱,每到下午都沒精神。”她揉揉眼睛,來到床邊躺了下去,“大哥我在這你兒睡一會兒。”
“好。”
裴武陽過去幫她蓋上了薄被,見她紅彤彤的小臉已然甜甜睡下,不由想起了謝雲雁,不過是比之瑤大了一歲,卻從來沒有如此孩子般的睡顏,她在夢中總是輕蹙著眉頭,像是有無限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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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平客棧的客房裡,謝雲鷹正十分煩燥地走過來走過去。
終於,他一把拿起桌上的劍:“我出去一下,你留在這裡。”
“哥哥去找筱慧嗎?”謝雲雁問。
可他卻嘴硬地否認:“我去找她幹什麼?她現在正在享受天倫之樂,哪裡會記得我,我就四處走走。”
她不說話了,只好看著他離開。
哥哥離開後,謝雲雁就坐在桌邊託著下巴,她百無聊賴地坐著。雖然裴武陽說回了家後馬上會來,但此刻快傍晚了,也不見他的人影。不過她剛剛走來一路上,看到許多百姓都在熱烈地討論著此次的戰役,想來裴家現在正忙得不可開交,他必然是抽不出空來的。
今天天氣很悶熱,她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但是卻仍然出汗不止。於是便稍稍解開了一下衣領,讓脖子透一透氣。
可是就在她剛剛解開領邊時,突然一股莫名其妙的感覺從旁邊傳來,就像有一雙陰鷙的眼睛正死死地盯著自己一般。
她手一抖,本能地把領口掩住了,回過身,四周空空蕩蕩的,半開的窗外是一片被夕陽燒紅的天空。
那種感覺,又突然消失不見了。
是自己多心了嗎?
她怔怔地坐了一會兒,便站起了身,把窗戶勞勞地關好。這是在客棧二樓,所以外面除了有一株大榆樹外,什麼也沒有。想是自己的確太敏感了,這段時間,哥哥和裴武陽一直陪著自己,從來沒有像此刻獨處過,倒像是真被寵壞了似的。
她努力忘掉剛才異樣的感覺,但也不敢再解衣服了,拿起杯子喝了口清水,清涼的水一落肚,卻立刻升騰起一股寒意,讓她又打了個寒顫。
這寒意,不是來自水,又是來自身後。
她嚇得差點把杯子摔壞,猛地轉身,除了牆和窗戶,仍然什麼也沒有。
謝雲雁用手扶著桌子,微微喘氣,眼睛睜得極大!不會錯的!不是幻覺!這四周,一定有一雙眼睛,兇狠的,冰冷的,殘酷至極的眸光,正從四面無孔不入地射到她的身上。
這種眼神她並不陌生,曾經有一段時間,她時刻活在這種眼神的包圍圈裡,讓她幾近崩潰的邊緣!
她開始慢慢地不受控制地發起抖來,身子卻如被釘死在地上一般,一動也不能動,只好拼命地咬著嘴唇以防自己叫出聲。在這個寂靜的小屋子裡,她彷彿看到有一個穿著青袍的男子,如空氣中的灰塵般,頑固地在自己四周盪漾,她甚至還能聽到他的笑聲,低沉的,斷斷續續的,猶如來自地獄。
他正在自己的耳邊,清晰地反覆說著:
“子規!你別以為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