頰邊酒窩隱然,平添三分稚氣。
他笑的開心,但這笑看在沅真眼中,卻只覺心中發酸,眼圈兒也隨之微微泛了紅,好半日,她方語帶哽咽的應道:“回七爺的話,如今我已改名做沅真了!”
那少年七爺點頭,笑意微斂,眼底依稀浮現傷感:“沅真,也是個好名字呢!”但這傷感於他,卻是轉瞬即逝,很快的,他便又恢復了先前的那般慵懶無謂。笑吟吟的拿眼上下打量了一回沅真,言語中更不無調侃的道:“我初到平京,便聽說你嫁了人?”
這會兒沅真也已鎮定下來,比之與對方談論遠黛,她其實倒更願意說一說自己的事兒,聞言之後,不免笑道:“正是!他叫嶽堯,七爺該是聽過這個名字的?”
沅真口中的七爺,自然便是南越的安定郡王石傳珏了。
哈哈一笑,石傳珏道:“這是自然!”口中說著。他已抬起手來,指著對面的位置道:“莫站著!且坐下說話吧!”微微遲疑了一刻,沅真終是開口謝了座。而後在他對面坐下。似甚滿意的點了點頭,石傳珏抬手,將桌上一隻玉匣推到沅真跟前:“區區薄禮,不許推辭!”
抿唇一笑,沅真便也當真不去謙讓。反安然笑道:“多謝七爺!”
言畢取過那玉匣,開啟看了一看。玉匣之內,裝著的,卻是一套精巧玲瓏、堪稱巧奪天工的赤金點翠頭面,一眼望去,便知其價不俗。但看在沅真眼中。也不過如是而已,只是她心中雖不在意,面上卻仍應景的露出了驚喜之色:“七爺破費了!”
大笑擺手。石傳珏道:“不過是件小玩意兒,我知你未必在意,只是這一時半會的,我也實在尋不出更好的物事來了!你且收著,日後得了好的。我再補一份賀禮來!”
聽他這麼一說,沅真少不得笑道:“七爺能看得起我。補我一份賀禮,已是我與嶽堯之幸。常言說的好,千里送鵝毛,禮輕情意重。更莫說七爺這份禮,放在哪兒都算厚重了!”
擺一擺手,石傳珏道:“東西之好不在價錢,送到心坎上才是真的!罷了,這話如今休提,你且同我仔細說說,這幾年你們過的可還好嗎?”
淡淡一笑,沅真卻並沒回他的話,只道:“今兒我來西山的目的,七爺想必知道的。”安定郡王石傳珏未得冊封,仍是七皇子時,也會時常過來廣逸王府坐坐,因此沅真對他也可算得熟悉。因其熟悉,所以她很清楚,這位七爺可並不是什麼省油的燈。若說他不知道她們這幾年的經歷,她是絕不相信的。既如此,她可實在是沒有什麼興致,一一喋喋敘來。
更何況,她今日來西山,乃與遠黛約好,而今耽誤了這麼會子,遠黛怕也到了。
果不其然,她不想說,石傳珏也並不追問。聳一聳肩後,他自若的道:“你來西山,是因青螺之請,這一點,我自然知道!不過”輕笑一聲後,他才又繼續的說下去:“你既過來了,不妨且寬坐靜候!你放心,我總不會害了青螺!”
沅真聽得心中微驚,有心想說什麼,那邊石傳珏卻又悠悠的道:“怎麼?你不信我?”這話雖仍說的輕描淡寫的,但言語之中卻已崢嶸微露。很顯然的,沅真若說出什麼他所不願聽的話來,他便會毫不客氣的露出獠牙來。
沅真本非衝動之人,更知這位七爺當年武藝便不輸於自己,如今如何,更可想而知。而況他忽然出現平京,身邊又豈能全無一個隨從。聽得這話,縱然心中不願,也只得強壓下心中忐忑。她正暗暗忖度著該如何應對的當兒,石傳珏卻復又恢復了先前的言笑晏晏:“你放心!我今兒不過是要將一件事公之於天下,至於其他,仍只等我見了青螺再說!”
說到這裡,沅真便住了口,抬頭看一眼遠黛,言下不無慚愧道:“我想著七爺並非誑語之人,想了一想,也只得答應了下來,卻不知道,原來七爺口中所說之事乃指王爺的雙腿!”。
沉默片刻,遠黛淡淡答道:“這事你沒做錯!既知不可敵,便當忍耐之,若一意逞強,亦不過徒然而已!何況王爺雙腿痊癒之事,我們本也沒打算瞞太久,所以一直不說,也不過是想尋一個好機會。而今想想,還有什麼機會,竟能比這次更好?細論起來,我與王爺倒該好好謝一謝他呢!”直到此刻,遠黛才總算明白過來,南越之人行事,何以會如此。
敢情這事並非是石傳鈺所為,而是石傳珏插手所致。
她在南越時,與大皇子石傳珉、四皇子石傳鈺關係最為親善,她更知道,早年石傳珏與石傳珉關係最好,石傳珉身亡的訊息傳來後,石傳珏更曾憤而提劍直奔當年的昭親王。她毫不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