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心下終不免黯然。
這一二年,延德帝的身體便已一日不如一日,遠黛深諳醫術,中秋會宴與延德帝見面之後,便曾同他說過延德帝的病情。因是夫妻,遠黛又非是那種拘謹不敢妄言之人,私下說起話來,更是無甚禁忌,當時便同他說道延德帝的病勢,已是藥石罔效。若遇有良醫,又肯從此不近女色,不問朝政,並解開心結,或能延壽數年,倘或不然,怕便是時日無多。
太醫院內,一直都有他的人,故而他對延德帝的病情也略知大概。但他卻萬萬沒有料到,延德帝這病發作的竟這般快,又這般來勢兇猛。他心中默默想著,面上終究不免現出戚容。
眼前的這個人,乃是他的親生父親,早年更曾一心扶持、疼愛過他。雖說這幾年,父子關係生疏了許多,但過往種種,他又豈能全不縈懷、感念。
他這裡目注延德帝,面現戚容,延德帝又何嘗不在仔細的觀察著他。百里肇雖是他的次子,但卻是他花費了最多心力、也是最令他感到驕傲的兒子。甚至在百里聿身上,他也不曾費過那麼多的心思。從他甫一出生,他便將他視為大周皇位繼承的不二人選,而他也果然沒有讓他失望。事實上,無論是哪一方面,他所做的,都比他想的更要出色太多。
就好比——當年的北疆一戰。那時候,所以遣了百里肇去,只是因為他希望他能如他當年一樣,去北疆看看、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