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未去看。但遠黛既將那密報遞了給她看,她便也並不矯情,開啟看過之後,面上終不免泛起欣喜笑意:“恭喜郡主!賀喜郡主!”
輕吁了一口氣,遠黛緩緩搖頭,卻沒答她的話。他終於是登上那個位置了。只是夙願得償的他,如今心中究竟是志得意滿還是因大石落地,卻恍然若失呢。
以她對他的瞭解,該是後者居多吧。她默默想著。終不免又嘆了一聲。
繪春在旁默察她的心緒,因覺不出她有絲毫的喜意,心中委實詫異,忍不住的問了出來:“郡主似乎並不高興?”因怕遠黛心下不快。她問的卻極小心翼翼。
偏頭去看繪春,遠黛不答反問道:“繪春,你覺得四哥可是良人?”
繪春一怔,一時竟不知該如何答話才好。她在石傳鈺身邊也有數年。石傳鈺的一應事體,她自然都是清楚的,正因清楚明白。所以反更難答遠黛之問。
朝她一笑。遠黛緊跟著問道:“那你說,若他不是皇上,可會似如今這樣嗎?”
繪春默然,半晌嘆了口氣道:“這個奴婢也不敢說!”事實上,在她心中,一直以為,倘或石傳鈺未曾登上皇位而娶了遠黛的話。或許並不會如此。只是這話,她卻是不敢說出的。
好在遠黛本也沒打算窮追下去,擺一擺手後,她道:“對於此事,誰又敢肯定呢!”言下竟大有悵然若失之意。
繪春在旁細度遠黛之意,隱約之間,竟覺遠黛此刻話中所指,彷彿並不僅是石傳鈺。
坤毓宮中,金後神色峻冷,身姿挺拔的坐於羅漢床上,卻是變態不發一語。而她的對面,這會兒卻正跪了一名黑衣人。殿內,氣氛沉凝得讓人幾乎喘不過氣來。
良久良久,卻還是那名黑衣人沉聲開了口:“事已至此,請娘娘速下決斷!”
他不說這話猶可,一說這話,金後已自冷笑出聲:“事已至此?你且說說,怎麼個事已至此法?難不成你們將事攪成了這樣,眼看不能了局,便要逼著我殺夫不成?”她唇角雖帶笑意,眼神卻自鋒銳如刀,這話出口,更如三九之風,直寒到了人心底裡。
黑衣人的身子彷彿僵了一僵,但很快的,他便又更低的伏下了身子,小心而恭謹的道:“娘娘,奴才只恐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這人顯然頗為工於言辭,這一句話,卻是一下子便扎中了金後的要害。面色一時陰晴難定,好半日,金後才自冷笑道:“你們打算用什麼手段?毒嗎?”
聽得這話,黑衣人卻不由的嘆了口氣:“奴才等原有此打算,只是如今”
他並沒將話說完,金後卻已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們原先有此打算,只怕也有把握能夠成事,但如今卻是不成了,只因明珠郡主石青螺已回來了。明珠郡主石青螺,乃是廣逸王石廣逸之女,自幼習醫,又因廣逸王曾在苗疆遊歷過一段時日,更在無意中得到了一本《毒經》。因這本《毒經》之內所記載的內容太過廣博,倘或落於惡人之手,怕會流毒天下。故而廣逸王並未將之出示旁人。傳言之中,這世上,只有一人真正學過這本書的全本。
這個人,就是廣逸王之女,從前的明珠郡主石青螺。
“那你們打算如何做法?”金後的聲音中滿是嘲謔之意:“強行下手嗎?”她是不信他們敢強行下手的,石傳鈺登基雖只四年有餘,但因整合了大多數廣逸王留下的勢力的緣故,他手中所有的能量,已是遠超金家。正面對碰之下,金家怕是全無把握。若要暗殺,石傳鈺偏又有一身的好武藝,而況他如今常在宮中,便是偶然外出,也是行蹤飄忽,令人無從下手。
黑衣人答他話的語聲平靜得不帶一絲波瀾:“土司的意思,是先行拿下明珠郡主!”
“拿下?”彷彿聽到了什麼極好笑的事一般,金後格格的笑了出來,笑聲中,卻已帶了幾分神經質:“為什麼是拿下,而不是殺了呢?”她的語聲尖銳,而充滿了怨毒。
默然片刻,黑衣人緩聲道:“娘娘或許還不知道,北周延德帝已於昨日薨逝,以睿親王百里肇繼皇位!如今雖因先帝才崩,還未有動靜,但若無意外,石青螺必會是北周皇后無疑!”
金後聽得身子一顫,面上神色一時複雜,心底更早是五味陳雜。
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我,畢竟還是不如你嗎?
這個念頭,讓她的心中陡然躥起了一股邪火。忽而的冷笑了一聲,她沉聲的道:“你回去,同家主說,他要本宮做的事,本宮也不是不能考慮,不過我要,一命換一命!!”
陡然聽了這話,卻由不得那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