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趙慎三就十分尷尬、十分詭異的連縣長那個“代”字都沒去掉呢,又名不正言不順的“代理”了桐縣的縣委書記!
而如今的局勢也十分奇特,按理說劉天地先控告郭富朝,那套房子又貨真價實是郭富朝老婆空手套白狼般接受的“饋贈”那簡直是真實的不能再真實的受賄了。之後郭富朝更加在迫於老婆死不退賠的要求,不得已走出了反控的愚蠢舉動之後,他提供的有關於劉天地犯罪證據更加是查一件落實一件,真的沒有一件是假的。
那麼市紀委在取證結束之後,按理這個案子應該是十分明朗的了,標標準準就是桐縣兩大佬在職期間沆瀣一氣搜刮不義之財,後來因為利益分配問題鬧了矛盾,先是劉天地落馬,倖免於難之後回去反攻,二人狗咬狗一嘴毛,誰也沒落了好去,更加誰也沒冤枉誰,雙雙繩之於法也就是了。
可是奇怪就奇怪在轟轟烈烈大張旗鼓的取證工作在臘月十五就完全結束了,此後的幾天應該是移交司法機關進入法律程式,然後市裡委派幹部下來接手郭富朝的工作,就算是不能馬上明確職務,最起碼也得有一個“擬接手”的代理者才合情理的,但是卻就那樣鴉雀無聲了,就如同老天爺弄出一聲聲驚天動地的驚雷,末了卻沒有下一滴雨一般讓人驚乍乍的發愣。這種狀態不僅僅是讓人對局勢不明,就連那些精明的、盯上了郭富朝那把縣委書記交椅的人們也都不敢貿然行動了。當然,也許還有一個可能,就是該出手的人早就出手了,僅僅是上層的態度不明朗,遲遲不把這件事情提上議事日程罷了。
趙慎三就在這種狀態下“無奈”的承擔著整個桐縣黨政一把手的工作。別的不說了,就每天需要他去市裡、省裡參加的一把手必須參加的會議,就讓他恨不得有**術了,更別提年底了縣裡好多單位都嗷嗷待哺的孩子般圍著他要錢。加上今年天氣反常,入冬之後一場大雪連著一場大雪,桐縣地處偏遠,農村條件極差,居然就有些交通不便利的山區形成了雪災,這都需要他這個父母官去處理解決的,端的是忙的兩頭不見日頭,大冷的天愣是滿嘴的火燎泡,一看就是虛火上升所致。
雖然縣裡的同志們看到的趙縣長,呃,仰或是趙代理書記,每天都在忙的昏天黑地,他的縣長辦公室成了全桐縣縣委、縣政府兩棟大樓最熱鬧的地方。為了儘快找到他達到目的,每天一大早,甚至還沒有到上班時間,那些科局級幹部們和鄉鎮領導就開始在走廊裡排隊,往往等趙慎三風塵僕僕從市裡趕回來的時候,走廊裡的隊伍都能從他辦公室門口排到樓梯口了。
一兼兩職主持工作的趙縣長並沒有如同某些得到權柄便吃了蜜蜂屎一般輕狂的人那般得瑟,卻也並沒有那種雖然心裡得意但卻滿臉的不情願好似自己是天底下第一受苦受累的人一般做作。他依舊跟以往他單單做縣長時一摸一樣的態度,看到這些排隊找他或者處理黨務或者處理政務的幹部們,也都是不卑不亢的點頭打個招呼,回到屋裡依舊是有條不紊的坐下,能處理多少就是多少,不能處理的也不故作勤政的通宵達旦,該走的時候一分鐘都不通融,這也就無形中形成了屬於他個人的某種威嚴。
由此一來,趙慎三那種不怒自威的官威居然就在這種自自然然之中牢固的刻在了桐縣所有幹部的腦海裡了。人家趙縣長雖然不像劉天地縣長那樣動輒罵娘,拍桌子震椅子的以“粗豪”制人。更不是如同郭書記一般陰沉沉的木著臉,喜怒不形於色,誰也不知道到底領導在想些什麼。趙縣長完全是自如的、自然的在做他自己一般做著縣委書記跟縣長的職務,越是自然,反倒越是顯出了人家那種大氣跟高段,就如同真正高段的書法家寫字向來不講究什麼柳體顏體,僅僅是行雲流水般一揮而就,卻偏生就自成一家,給人以完美的印象一般,其為官之道也就高下立分了。
其實,趙慎三平靜的外表之下,這段時間卻時刻壓抑著一顆狂喜的心,用一句話來形容他的勞累最為合適,那就是——累,並快樂者。
在全雲都人眼裡顯得撲朔迷離的局勢其實如同一盤棋局,正在被雲都甚至省城高手參與下精彩的博弈著。因為有也是操盤手之一的鄭焰紅市長在局中,所以這盤棋局足以可以清晰可見的整盤浮現在趙慎三縣長的腦海裡。雖然高手落子之後局勢常有變化,但總的變化還是對他有著超乎尋常的好處的,這怎不讓他暗暗開心呢?
二十三的早上,天就陰的厲害,白毛風颳得嗖嗖的,雖然都已經七點鐘了,但天卻依舊黑沉沉的沒有大亮,但云都市一街兩行的,都時不時響起“咚咚咚”的砧板響了,顯然是勤快又性急的人家已經開始剁餃子餡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