塑膠杯子上,還印著一個可愛的凱蒂貓,一眼就能看出是屬於女孩子的東西,以方廳長為人的嚴謹程度,若不是有特殊情況,他絕不會隨便用下屬的水杯的。
此刻,如果趙慎三還有閒暇去八卦的話,就會發現這個杯子正是狂熱的凝視方廳長那女警臨走時用手指著的東西,杯子裡的茶水裡面漂浮著一些貌似中藥材的東西,看來,是那女孩子特意為方子明泡的水。
“你先起來,咱們好好說話,如果能夠放你出去,我一定會放的,你這個樣子,耽誤的都是你自己的時間。”
趙慎三看那女人不哭了,顫抖的也減弱了下來,終於開口說道。
那女人抬起了頭,顫巍巍鬆開一隻手撩開了臉上的頭髮,立刻,一張慘白的、消瘦的臉龐出現在趙慎三眼前,他一看之下就震驚的瞪大了眼睛,因為那張臉無論如何瘦的走形,依舊一眼就能認出不是別人,還是馮琳!
以前的馮琳無論何時都是一副雍容華貴的樣子,那張臉細膩圓潤,一看就是養尊處優慣了的女人,上次趙慎三在省城關押點看到她時就已經憔悴瘦弱了不少,但總算是沒怎麼走樣。可此時此刻,這張臉瘦的跟圓潤扯不上半點關係,倒好似有個動畫片《金剛葫蘆娃》裡面那個蛇精一樣呈典型的瓜子狀,下巴整個成了三角形的一個角,兩頰沒了腮幫子,刀劈一般小下來,一雙大眼因為周圍的肌肉消失,越發大的突兀,黑眼珠子特別大,乍一看,倒好似一張臉上只剩下一雙大眼了一般。
“你你為什麼這麼看著我?啊?趙書記,是不是我變得特別醜?肖肖冠佳昨夜說了,他無法活著對付我,就這樣讓我變成一個醜的沒人要的女人,他他這是要活活折磨死我呀趙慎三,你告訴我,我真的很醜很嚇人嗎?啊?我可是知道,從我在江州見你第一次起,你就開始暗戀我了,你對我的那種渴望我一眼就瞧得穿,後來還是你看我們倆懸殊太大,你永遠無法得到我了,才退而求其次跟我那個私生女雜種妹妹勾搭上的對嗎?那你現在告訴我,我是不是醜的連你也看不上了?你說啊!”
馮琳看著趙慎三用看鬼一般恐怖的眼神看著她,立刻發狂了,語無倫次的叫喊著。
趙慎三聽著她的胡言亂語,對她的憐憫也被這番話給徹底瓦解了,他冷著臉抽出了一條腿,再往後一步抽出了另一條腿,穩穩地走到方子明身邊的椅子上坐下了,盯著馮琳一時沒有說話。
雖然馮琳已經成了這麼一副鬼德行,剛剛那種歇斯底里的哭喊跟語無倫次的傾訴,無一不在彰顯這個女人的精神防線已經瀕臨崩潰,但是,趙慎三在細細觀察過馮琳那雙眼睛後,立刻發現這女人在瘋狂的哭喊的同時,雙眸卻冷靜的可怕,這足以說明她的一切表現都是經過縝密的計劃,在極其清醒、極其冷靜的狀態下做出來的,再聯想到進來之前方廳長跟他溝通所謂的前期詢問結果時僅僅用一句話來概括,就足以說明馮琳並沒有被折磨的瘋狂,她在這種狀態下都能咬緊牙關不說一個有價值的字眼,其神經的堅韌程度簡直是讓人昨舌!
識破馮琳偽裝的行為失常後,就可以分析出她剛剛抱著趙慎三哭喊的那番話其實是十分惡毒,十分絕妙的要挾,這是要當著方廳長的面把趙慎三拉下水,若是趙慎三惱羞成怒對她動粗或者是一板一眼的辯駁她的話,將會有一種心虛了越描越黑的感覺,那麼趙慎三就會很狼狽,接下來再詢問她情況的時候,底氣就不會那麼足了。還有更加絕妙的一點,那就是接下來趙慎三無論以何種態度來跟她對話,都會給方廳長一種趙慎三心裡有鬼的感覺,平和對話印證了馮琳剛剛“趙慎三對她有想法”這麼一個指控,對她兇悍的話又顯得趙慎三是色厲內荏故意作態,無論如何,都正中了馮琳下懷。
分析透徹馮琳的意圖,趙慎三緩緩的說道:“馮琳,你知道你最大的悲哀是什麼嗎?就是你太自戀,覺得世界上的任何男人都會被你的魅力所傾倒,心甘情願的拜倒在你石榴裙下面。而你呢,卻跟母螳螂一般,得到男人的愛情後就毫不心軟的一口咬死對方,對待肖冠佳你是如此,對待朱長山你亦是如此,我真是不明白,你心裡到底有沒有一個值得你一心一意付出的男人?哦,我差點忘了,也許會是有的,那人就是你目前唯一的依賴了對嗎?”
趙慎三這麼問馮琳,是他在來的車上就做好的預想,因為從二少告訴他那些隱情之後,他就明白想要保全的朱長山不牽扯進來已經絕無可能,對方已經步步設陷,把朱長山牢牢地禁錮在這個案子裡了,就算是最終能夠化解一切陰謀,也未必能全身而退,與其如此不如大大方方的在馮琳面前拿出這個籌碼來,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