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慎三早在跟麗麗說話時,就已經發現寧菊花陪著一個儀態萬方的長髮混血女人款款的走了過來。他是側著身子坐著,用眼睛的餘光看到的,但也很可以當做沒看見,就是等她們自己走過來,此刻聽到這個聲音,才回頭做出剛發現的樣子。
“您就是廣成貿易的姚總吧?我剛聽寧女士提到陪您一起過來休閒,沒想到能碰到您。也不是我雅緻,只是這種調調兒就是這個溫泉宮的特色,你們女孩子總喜歡這種意境的,我一個大老爺們兒,來了就是泡澡,倒沒那麼多講究。”
趙慎三笑容可掬的說道。
但凡是三十五歲靠上、四十五歲以下的女人,如果再生的漂亮點、鮮嫩點,這個年紀是最忌諱人們把她們歸類到“婦女”這個層面的,縱然是自欺欺人,還是總喜歡幻想自己依舊是青春美少女,不老一枝花。有些臉皮厚點的,自己說話都動輒“我們女孩子”怎麼怎麼的,勉強把自己劃歸年輕人裡面。
雖然姚靜怡不至於如此淺薄,但她自幼在西方國家長大,接受的就是西方教育,男人誇女人漂亮是很正常的。而她跟玫瑰一樣是個混血兒,當然也是漂亮得很,此刻趙慎三一句“你們女孩子”顯然是把她跟看起來就一臉稚氣的喬麗麗劃為一類了,這種巧妙地誇獎讓她無比的開心,莞爾一笑,衝趙慎三飛了一個極其火熱的眼神說道:“趙書記講話真有趣,我來大陸發展,跟很多官員都打過交道,沒有一個如同趙書記這般風趣幽默的。若不是寧小姐說您在,介紹我過來見見您,也許我會錯失一個很可愛的朋友呢。”
趙慎三忍不住笑了說道:“姚女士看來還沒有適應中國的國情啊,菊花小姐沒告訴您對男人是不能用‘可愛’兩個字形容的嗎?”
“啊?”
姚靜怡可愛的驚詫了,微微泛藍的大眼睛迷惘的大睜著問道:“為什麼?您是很可愛啊,怎麼就不能說呢?”
喬麗麗忍不住了,開口就尖銳的說道:“姚女士,在中國,只有夫妻之間才能互相稱‘愛’,若非如此,就是調戲了。”
寧菊花“噗哧”一聲笑了:“喬秘書解釋的真清楚,不愧是趙書記身邊的人。”
“你說的也不合適,按中國古典文學的說法‘身邊的人’這幾個字應該指男人身邊不是妻子的性、夥伴,這點我專門詢問過專家,這位一看就是純粹的秘書,寧小姐這個馬屁拍的不大對頭吧?”
沒想到姚靜怡居然也是個妙人兒,一開口就語驚四座。
趙慎三真真是體會到“三個女人一臺戲”這句話的精髓了,他勉強憋住笑,站起來說道:“行了行了,很高興認識姚女士,你們剛來,還是去享受溫泉吧,我可是餓了,先去吃飯了。”
誰知姚靜怡也是朵奇葩,自來熟般的說道:“趙書記,難得跟您一見如故,我也沒有吃晚飯呢,不知道有沒有榮幸蒙您邀請一起吃呢?”
趙慎三似笑非笑的說道:“如果姚女士是專門為了跟我共進晚餐而來,我就邀請您,若僅僅是偶遇就罷了吧。”
“趙書記您是什麼意思呢?這到底是邀請還是拒絕呢?唉,中國話真深奧。”
姚靜怡滿臉的糾結。
“不懂是因為您不想懂。”
喬麗麗不知怎麼的看不慣這個半洋鬼子,開口說道:“您能連‘身邊人’這種我這個土生土長的中國人都不懂的詞彙,都解釋的那麼精闢,還能悟不透我們趙書記的意思是他跟您道不同不相為謀,沒有吃飯的必要麼?當然,若是您特特來找他的,那他就給您個機會讓您說想說的話而已。”
“天哪,趙書記,您的秘書真犀利!”
姚靜怡驚叫道。
寧菊花也低聲嘀咕道:“趙書記可真是一個大度的人,允許秘書這麼講話。”
趙慎三已經開始往外走了,一邊淡淡的說了句:“她說的就是我的態度。兩位女士,再見。”
看著趙慎三主僕大踏步出去了,姚靜怡問寧菊花道:“寧小姐,這溫泉宮有餐廳嗎?趙書記會去哪裡吃飯?”
“餐廳就在院子東側,聽說,趙書記跟這裡的老闆是拜把子兄弟,而且這裡畢竟是一個小鎮,街上也沒什麼高檔的地方,他一定會去那裡吃的。”
寧菊花說道。
“咱們也去吃飯吧。”
姚靜怡說道。
可是,等她們倆一起走到院子裡,還沒等去酒店豪華的餐廳,就看到趙慎三揹著手,跟那個倔頭倔腦的秘書一起悠然的往大門外走去。
寧菊花尷尬的說道:“呃沒理由不在酒店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