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就要召開班子會,要求四大班子全部參與,他裴書記顯然是要宣佈另一個統治時代的來臨了。
令裴書記始料未及的事情發生了——會議通知已經下達好久了,會議室裡居然稀稀拉拉的僅僅坐了幾位被他帶來的秘書從辦公室裡直接叫來的、來不及溜走的領導們,其餘的居然一概的不是這個事情走不開,就是不在縣裡趕不回來,總之,這個會議居然缺席了近十位副縣級領導,剩下的也就屈指可數了。
懊惱的縮短了會議議程,第一次見面會,總不能就大發雷霆的懲罰沒來的幹部吧?也只好忍氣吞聲的草草開完會回到自己辦公室。但是,教育局的局長馬上就坐到了他的對面,一臉的無奈張口就管他要錢,說趙縣長走之前已經確定好了臘月二十五之前把全縣民辦教師的工資跟補助全部兌付,今天就是二十五,要趕緊兌現了;還有就是醫院裡的那些小學生們,醫藥費原本就是衛生局跟縣醫院協調的暫時欠著,但今天人家醫院不幹了,說墊付不起了,讓縣裡趕緊去結賬,就這兩項下來粗粗一算就上數十萬了,那一項不趕緊兌現都會有很大的後患。
對於一直做著縣長的裴建新來講,教育局長說的事情他都能理解,因為民辦教師的工資拖欠問題是全國上下都一樣的,基本上這些支撐著偏遠農村教育第一線的可憐人們反倒是超前意識很強的實行著年薪制,總是到年底拖到不能再拖的時候,縣裡才會擠牙膏般艱難的把他們一年辛苦的血汗錢一次性劃撥下來,讓大家過個安生年,並且順便安定下來他們明年幹不幹的決心。所以聽到教育局長一說,裴書記就明白一定要給,要不然民辦教師如果撂了挑子,整個山區教育明年一開學就面臨癱瘓。
他心裡還是很篤定的,因為他聽到教育局長說趙慎三走之前就已經同意支付這筆錢了,那麼肯定財政局早就接到通知了,所差者無非也就是他這個領導的一紙手令罷了。也還正合他意,能夠一上任就籠絡了這些民辦教師,等於在教育系統留下了一個很好的口碑。至於醫院的醫療費,就更應該馬上給了,因為這恰恰可以給趙慎三增添一條罪名——為了掩蓋傷亡的真實性,連醫療費都不敢公開透明的支付,顯然是為了生怕民眾質疑那麼大數額的金額怎麼會僅僅是輕傷呢?
基於以上的想法,裴書記就二話不說寫了一個條子,讓教育局長去財政局去要錢。可是沒過二十分鐘,教育局長就又苦著臉回來了說道:“裴書記,財政局的局長請假外出了,錢弄不出來怎麼辦?您都不知道,所有鄉鎮的小學校長都蹲在教育局立等錢啊,醫院也已經把孩子們的藥都停了,這可讓我咋辦啊?”
裴建新一驚就大怒了:“什麼意思?你們這個縣紀律很成問題嘛!怎麼會不到法定放假時間呢,領導幹部反倒一個個帶頭翹班了呢?哼!把紀檢委的同志叫過來,讓紀委下去查崗,看看今天到底有多少個正科級以上的幹部不上班的,趕緊把名單給我報過來!”
結果秘書出去一下回來,蔫蔫的說道:“裴書記,紀委書記老母親病了,給縣委辦公室寫了請假條,已經休假三天了,手機也聯絡不上。”
裴建新的臉一下子憋得青紫,一腔怒火就發到了財政局了,他親自打電話打到財政局辦公室,拍著桌子讓副局長接電話。副局長倒是乖乖的接了,但聽說裴書記讓他做主給教育局劃款子就草雞了,說財政一支筆一直都在一把手手裡,就算是他簽了字,沒有局長的財務支付密碼,誰也不能支出去任何一分錢!聽到這樣的推諉,裴建新惱怒了,他吼叫著讓副局長只管簽字支付,出了問題他這個縣委書記承擔責任,可是人家卻為難地告訴他縣官不如現管,就算他簽了下面也不敢執行,除了局長回來告訴大家密碼,這期間財政局居然一分錢都拿不出來!
裴建新的縣長都當了五六年了,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麼難纏的手下,而且他還真是不大懂財政系統的支付手續,更不明白局長掌握的那個密碼是幹嘛用的?這一下可就算是出師不利,第一腳就踢到鐵板了!
看著裴書記滿臉的懊喪呆呆的坐在那裡,教育局長肚皮裡暗笑,卻依舊不依不饒的嘟囔道:“唉!這可怎麼辦啊?這不是不讓我過年了嗎?如果今天不給工資,過兩天銀行一放假,就算是財政局批了錢也拿不出來了,那這一年那些民辦教師可就算白乾了啊,那樣的話一開春誰還去教學?等都出外打工去了,拿著錢找也找不回來了啊!還有醫院那邊,今天如果給孩子們停藥了,出了問題誰負責啊!唉!我現在倒是羨慕趙縣長能夠正好有病不在家了”
裴建新正一肚子不痛快呢,聽了這話猛然瞪著眼睛問道:“誰告訴你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