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辦法,一口氣打倒旱跋,或是阻止迷娘。
且不提蘇九郎與白煉各懷各的心事,這邊迷娘倔強地捉緊那侍女的手腕不放,撲通一聲對旱跋直挺挺跪倒,咬牙回話道:“是!娘娘教訓得是!!我是很害怕,,怕舌頭會疼,,怕以後不能說話,,不過,若我沒了舌頭,可以免去天喜哥哥受苦,這舌頭,我也不要了,娘娘拿去便是!”
第262章 失珍(十九)
明明是害怕的。
旱跋看得出來,迷娘明明是害怕的,害怕被割掉舌頭,但迷娘現在對她的回答,卻有些出乎她意外。
那般清澈坦蕩的眼神,不染半點塵垢,儼然似曾相識。
她應該不能忘的,世上還有一種傻瓜,喜歡捨生取義,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旱跋凝視著迷娘,不緊不慢移動了腳步向她逼近,繼而淡淡笑了一笑,眉宇之間,又帶了莫名譏誚道:“光是舌頭,本宮要了,也沒多大意思,不如將你項上人頭完整奉上,換回天喜的能說會唱,不知小紫衣肯不肯?”
聆聽著旱跋冰冷無情的言語,周圍人等,皆是心裡一緊,一顆顆頭低得不能再低,生恐這喜怒無常的主子,不經意瞄到了自己,前景堪憂。
旱跋不要她的舌頭,改口要她的腦袋,反而令迷娘心裡立時放下了大石頭,在迷娘想來,頭掉了,不過碗大個疤,刀一揮她眼一閉,那種痛很快就過去了,而沒了舌頭,那種痛卻是要生生忍受,甚至自己活多長,那種痛便要陪伴多長,長痛不如短痛的道理,迷娘雖然在小事上有些糊里糊塗,但在這種是非分明的大事上,她自問,沒有誰比她更懂。
因為,她已經做了許多年的廚娘,在師傅周杏的教導下,殺生無數。
她對她精心呵護長大的**鴨鴨,小狗小豬越是動手麻利,它們經受的痛苦也就越少越短。
迷娘想到這些,立時歡歡喜喜仰起臉來,欲要爽快答應,拿她的人頭換回天喜的舌頭。
看著她笑容燦爛的一張臉,隱含視死如歸的決意,白煉站在一邊不禁心驚肉跳,自覺大為不妙。
顧不得再生她的悶氣,白煉趕在迷娘之前,咬牙切齒地喚旱跋:“娘娘!!”
伴著這一喚,白煉老大不願地曲了半隻膝蓋,向著旱跋單腿下跪,遍身驕傲英氣,頗有些委委屈屈地收起,他如此隱忍求全的模樣落入旱跋眼底,她是止不住一絲得意又一絲驚訝。
旱跋居高臨下掃過白煉行為彪悍的行禮姿態,語氣忽然變得溫柔道:“白郎,莫非你也有話對本宮說麼?”
“娘娘明查!!白煉在月老宮承蒙紫衣君及天喜君照顧,實在心存感激,雖然他們衝撞了娘娘在先,受罰是應當,但法理之外也講人情,白煉出身草莽,又是初入天宮,不知禮數也不懂規矩,有什麼說錯做錯的地方,也不敢求得娘娘寬待,”白煉腰板挺直跪在旱跋面前,拱手作了個揖,沉聲道:“唯望娘娘今兒大仁大量,放過他兩人,日後娘娘若有什麼吩咐,白煉莫敢不從。”
白煉仰頭直視旱跋,一席話朗朗道來,眼瞳內光彩明亮逼人,絲毫不遜於迷娘,比起蘇九郎的柔媚溫柔,亦別具一番剛強風範。
見慣了千人一面的柔順驚惶,白煉此時表現,堪稱撲面而來一道奇特之風,很快挑起了旱跋極大興致。
她久久望著白煉,似沉吟似深思,線條緊繃的淡黃臉孔慢慢現出饒有興味的神色。
沒有殺意,沒有討厭,旱跋落在白煉身上的目光,平靜中湧起波潮,儼然是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志在必得的沉默宣示。
這,絕非他樂於見到的局面。
蘇九郎貴為狐族公子,精通魅惑之術,旱跋儘管擁有千年修行之身,心思深沉難測,這種無法掩飾的本源反應,依然逃不過他敏銳細緻的觀察力。
唇角,揚起微微的,甜軟笑意,蘇九郎飄然跪至白煉身邊,聲音沉靜道:“娘娘,白煉公子天性仁慈,甘為紫衣君曲膝求情,其志真是可嘉可嘆,九郎不才,也願效仿於他,斗膽求娘娘不要因為天迷天喜,而動了肝火,傷及玉體,害九郎擔憂受怕。”
第263章 失珍(二十)
蘇九郎說話之際,精緻眉目含煙且籠翠,恰如真正在為旱跋而心疼,憂急,其情深沉難以言表。
雖已是普通男兒身,狐族的魅惑之術卻不止於妖力,重在揣摸參透人心罷了。
蘇九郎對待旱跋的討好言語,配著他奪目風姿,溫柔神態,都拿捏得十分精準,眾人見了,竟不覺他是在嬌揉做作,故意為之,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