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衣服和包也得買新的。”
那“假肢基金”又要縮水了,趙有時抱住姐姐的胳膊,賴在她身側:“什麼面子不面子,我長得又不醜,我不需要那些東西,姐,你裝個假肢吧,你裝了假肢,我什麼面子都有了!”
“哦,嫌殘疾人丟你臉?”趙有為故意這樣說,把趙有時逗急,笑道,“怎麼別人說什麼你都這麼較真,王阿姨說你整天讀書會讀傻,看來她也沒說錯,這個暑假給你放假,多和蔣方瑤她們出去玩。”
頓了頓,她又道:“假肢的事情不急,我這樣也習慣了,幼兒園到現在都二十多年了,突然裝一個假肢,我怕我根本不會走路。”
趙有時從小就知道自己的姐姐與別人的不同,小時候父母要養家,照顧她們兩個小的,還要補貼他們各自雙親,往往存下一點積蓄,轉眼立刻耗進教育和醫療裡頭,姐姐的假肢便一拖再拖,直到如今,姐姐已工作兩年,家裡的積蓄開始投資在趙有時的身上,假肢的事情似乎遙遙無期。
趙有時拗不過姐姐,姐姐說一不二,她通常只有唯命是從的份,週六她被拽去逛街,東西盡挑便宜的買,姐姐行動不便,走一段路就要休息,所過之處也有各種異樣的目光投來,她們早已習以為常,上次姐妹倆逛街,似乎是在兩年前。
趙有時到底年紀小,才剛滿十八,不管她平常多內向沉穩,這個年紀的小姑娘又哪有不愛美的,兩件新衣服一件新裙子,她看來看去愛不釋手,對著家裡的鏡子換了一次又一次,人靠衣裝果然不假,她都要被自己“驚豔”,轉而又想自己好自戀,紅著臉把衣服脫了。
第二天姐姐還在說:“內褲和文胸也要換,你現在走讀沒關係,以後住校,這些東西曬出去,不能太難看。”又瞟一眼趙有時的胸,說,“咦,你現在是B罩還是C罩,怎麼看起來有點大?”
趙有時低頭看看自己的胸,用手託了一下,她也不清楚大小,託完後反應過來,手剛剛摸過榔頭,髒兮兮的,她嫌棄的“咦”了一下,拿過抹布擦了擦榔頭,姐姐問她幹什麼,趙有時回答:“樓梯下面有兩枚釘子露出來了,我去釘一下。”
她們的房子歷史悠久,外觀看上去有些民國時期建築的風格,樓梯木質,五年前樓裡鄰居曾合資修補過,上回趙有時拿著錄取通知書跑回來,發現腳底被磕了一下,才知道是樓梯上的釘子外露了,擔心姐姐踩到,她早就想修補,今天才再次想起來。
姐姐笑說:“行啊,以後可以幹裝修,我去前面買菜,你自己弄小心手。”
趙有時自詡十項全能,家裡只有她們兩姐妹,但凡龍頭漏水、下水道堵塞、燈泡損壞、電扇失效,甚至電路故障,她都能自己搞定,釘兩顆釘子實在是小事一樁。
榔頭鉗子一齊上陣,沒多久趙有時就將一切搞定,拍拍手正要直起身,她突然聽見樓道外傳來無比熟悉無比聒噪的聲音。
“哎,有為,你剛回來啊,我們正要找你。”
“舅舅舅媽,你們來了啊,有事嗎?我剛買了菜,中午在這裡吃吧。”
“嗬,買了蝦啊,我們就不在這裡吃了,待會兒還要上班呢。”舅舅說,“我們找你來是有點事,你那筆錢都借了五年了,我聽說小時也已經考上華大了,你們什麼時候還錢啊,你知道舅舅家裡的情況,你弟弟今年要結婚,正等錢用呢!”
“舅舅,樓上說吧?”
“就在這裡說,每次都躲樓上說,每次都被你拖延過去,有為,我可是你親舅舅,你不能總賴賬啊,這都多少年了!”
趙有時沒上樓,立在樓梯口猶豫,王阿姨突然走進來,一眼看到趙有時,嚇了一跳:“哎喲,嚇死我了,你怎麼站在這裡,你姐姐讓我跟你說,老實在屋裡待著,快上去。”說著,她拉著趙有時往樓上走,“大人的事情,小孩別管,你先淘米做飯,你看我都把菜給你拿回來了,我先上個廁所,待會兒幫你剪蝦。”
趙有時看了一眼塑膠袋,姐姐果然買了活蝦,家裡難得買一次,舅舅卻說得陰陽怪氣。
她幹活利落,淘米洗菜花不了多少工夫,樓下的聲音清晰且持續的從廚房窗外傳來,舅舅喊:“你把我們當傻子?昨天健健親眼看到你和小時在街上買了一大堆衣服鞋子,還買了一部手機,這叫沒錢?那什麼叫有錢?你是大公司白領,我是工人,我們到底哪家窮,當年我看你們可憐,才把從牙縫裡摳出來的幾萬塊借給你們應急,你們倒好,乾脆就賴賬了。”
姐姐不知說了什麼,舅舅的聲音更加響亮了:“你還有臉提你爸媽,就是你這條破腿把他們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