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昕然輕輕拍著她哄她快速入睡,沉著的雙眼中快速滑過一抹暗沉。確定她睡著了,他才走到窗邊。蘇城的星星很明顯比京城多,還比京城亮。
對著這漫天的星星,他輕聲說:“顧顏殊,是你親手加了一把火。”
是他親手加了一把火,致力於將陸遺珠越推越遠。把她心底原本還有的那一絲猶疑,斬斷得徹底。錢昕然要的就是這樣,所以才不動聲色,坐等他自己毀掉這一切。
很多時候感情的事情就像攥沙子,攥得越緊,流失得越快。
顧顏殊一路把陸遺珠抱回主臥,重重甩上門之後就把抵在門上。詭異而又認真地看著她,那種憤怒的眼神就像是飢餓的狼。
陸遺珠皺眉別開臉,她其實非常害怕看見這樣的他。“我討厭你這麼看我。”這樣子的眼神,讓她感覺又回到了那一晚,被他強迫擁有的時候。疼痛和被侵佔是唯一的感覺。
顧顏殊冷笑,“討厭我這麼看你?!其實你是討厭我這個人!但是陸遺珠,這麼討厭我的你,今天卻不能拒絕我!”因為他不允許。說完他就低頭,用力吻住她。
沒有溫柔,沒有珍愛。只有刻骨的恨意滔滔不絕,讓他吻得那麼用力甚至用上牙齒啃咬。聽見她唇齒之間隱約溢位的痛呼聲,感覺到她不斷扭頭想要躲開,他就感到一陣報復的快意。
他的吻是一種殘忍的纏綿,帶著血色的糾纏。化成灰飛也好,他在這裡,又怎麼能容許她先走!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三十一章 他的愛生死相隨
陸遺珠被他壓在門板上吻,他吻著吻著就失去了原本想要發洩的情緒,慢慢變得溫柔起來。他們已經好久沒有做這種事情,顧顏殊覺得自己她的唇那麼軟,她的呼吸那麼輕柔,甚至於,就連她微不足道的掙扎,在他眼裡都有種說不出的可愛。
他一邊吻一邊伸手把她撈起來,輕輕扔到床上然後壓上去繼續吻。從唇到脖頸,一路吻到她心口。手也不規矩地探入她衣服裡,不輕不重地揉捏。陸遺珠睜著眼睛眼神很空洞,沒有別的情緒,眼中卻有一種濃重的悲涼散發出來。
慢慢的她就不再掙扎了,反正也不會有用的不是嗎?
感覺她無言的反抗,顧顏殊重重在她心口咬了一口,閉上雙眼熾熱的眼淚便雙雙墜落。濺落在她白皙的胸口,像火焰灼傷了她。
“你這裡,到底裝了什麼。”他問得悲涼,實際上想問的不過是一句,有沒有一瞬間,我有沒有進過你心裡面。
顧顏殊不想承認自己瘋狂嫉妒著小諾,甚至於那麼一條狗,在她心裡的地位都比自己高。這麼多年,他到底得到了什麼。
“我以為你知道的。”陸遺珠閉上雙眼,眼淚順著眼角滑落,這樣的時候,她竟然連眼淚都是冰涼的。伸手插到顧顏殊濃密的發叢中,她感覺自己喉嚨口有什麼堵住了。很難受卻說不出來。“那裡面什麼都沒有。”
時隔多日,顧顏殊終究還是為面前這個女人落了淚。他心口很痛,卻一邊痛一邊吻她。衣服下她的肌膚還是和從前一樣,雪白卻輕微的涼,因為太過光滑,透過窗外隱隱約約的光,甚至發著微微的亮光。很容易就讓人想起玉骨冰肌這個詞。
多麼可怕的記憶重疊,這樣的畫面好像又回到當年,顧顏殊第一次徹底佔有陸遺珠的時候。也是這樣的夜晚,沒有開燈,月光給她的身體鍍上一層玉的光輝。她的眼淚在月光下冰涼,碎成一灘傷心。
顧顏殊其實是個相當清心寡慾的人,在看到陸遺珠的身體的時候,卻感到自己最原始的一種獸性都被點燃了。
這種感覺太奇妙太不可確定,卻滋味好得讓人感覺在天堂。他在天堂,陸遺珠卻覺得痛的像是在地獄。從十四歲逃離那個地下室後,她從沒有這麼痛過。
顧顏殊第一次佔有陸遺珠,是在陸心纖和錢其揚接連離開之後。
陸心纖離開的時候是陸遺珠二十歲那年的冬天。那一年特別冷,雪花飄了厚厚一層。陸遺珠從未見過蘇城下過那麼大的雪,好像是在祭奠誰的死亡。她走的那天沒有太陽,天色陰沉像是下一刻就要哭出來。
那一天看上去很尋常,陸心纖穿著一身白裙子。惶惶然還是當年乾淨美好的模樣。陸遺珠陪她坐在梨花樹下的鞦韆架上,相視而笑。
“遺珠,其實有時候我有點羨慕你。”當她蒼白著面容說出這句話,是遺珠第一次,心疼面前這個女人,自己的母親。
她朝著她笑,笑得非常溫柔,並且治癒。“那是因為媽你的前半生,過得太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