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傅夫人收留的無處可去的孤兒,人手並不夠用。
無意閒聊中,也不知道是誰提起來,說是重慶老城區裡有位老中醫醫術了得,他親自制作的膏藥效果奇妙,對付骨折跌打之類的損傷更是有對策,只肖貼上幾張膏藥,不出數月,骨骼就能恢復從前。
何杏決定親自去一趟那老中醫那裡,她是午飯後出的門,叫了一輛人力車,約莫半個鐘頭的功夫就到了地方。
她把傅世欽的情況和那中醫言明,得了幾副膏藥離開,又坐上人力車折回去。
只是她漸漸覺得這條路並不是來時的路,頗有些疑惑地問拉扯的師傅:“你是不是走錯路了,我怎麼記得不該是這樣走的。”
“小姐別擔心,我這是走的小路,絕對會把你送到府上的。你就放心吧。”
她對重慶的大街小巷雖然不熟悉,過了一會兒卻覺得更不對勁,分明是離傅家越來越遠了,於是讓他停下來,誰知道這人停是停了,手裡卻不知道何時多了一塊沾了迷藥的布條,瞬時捂住了她的口鼻。她一陣暈眩,昏了過去。
再醒來她什麼都看不見,眼睛上蒙了一層黑布,手腳都被粗實的繩子捆緊了,掙脫不得。
她喊了一聲:“有人嗎?為什麼要抓我?”
沒有人回應。
傅世欽看了看牆上的時鐘:“都這麼晚了,何杏到底去了哪裡,為什麼還沒有回來呢?”
派出去的人也回來稟告:“大公子,方才我去了那位老中醫那裡,他說記得有位小姐來過,還帶了幾副膏藥離開的,聽他說的時間,本該日落前一定回來的。我恐怕,何小姐會出事啊。”
傅世欽聽了這話心裡一緊:“她在重慶沒有親戚朋友,會不會是去了李君則那裡?”
“她和二公子徹底鬧翻了,豈會再回去。”
“無論如何也要過去一趟,不能放過任何一個可能,說不定李君則能知道她在哪裡。我親自去找他。快備車。”
“您的腿腳不便,山路難走,還是不要”
“備車!”
☆、105。又入危局
李君則在二樓的房間裡看書,與其說是看書,倒不如說是睹物思人。
手裡的這卷宋詞本來是他母親生前留下的,何杏在這裡的時候也喜歡翻一翻,有時候還在邊上寫點東西。她的字並不算好看,一筆一劃,像是孩童的字型。
因為是用鋼筆寫,手上用了力氣,紙張都會有微微的凹凸感。他的手指輕輕地撫摸這些字跡,閉上了眼睛,如同握住了她的手,回到了從前無憂無慮的時光。
原本安靜的院子裡忽然有人敲門,他疑惑地站起來開門出去,就看到阿母已經披了衣服在開門了。他站在二樓看,一眼瞥見老錢住的屋子裡的門也不很明顯地開啟了一道縫隙。
來人卻是傅世欽。李君則在心裡嘆了一口氣,這段時間十分關鍵,其實他是不願意傅世欽常來找自己的,當初那一槍還以為情分真的斷絕了,此時又來這裡是為了什麼?
他又尋思,莫非是發生了別的什麼事情,見傅世欽敲門的時候聲音如此急促,難道是何杏出事了?
正想著,果然聽到樓下他問阿母:“何杏今天有沒有到這裡來?”
李君則的心猛地往下一沉,下意識地就想下去問問他到底怎麼了。可是又忍不住朝著老錢的房間看了一眼,硬是忍住了。
他站著沒動,傅世欽抬頭看到他,大聲地喊了一句:“李君則,何杏不見了。”
“何杏不見了,你到我這裡來做什麼?”
“她下午去幫我買東西,結果遲遲不見回府,現在已經要入夜了,她一定是出事了。”
“既然是出事了,你就該去別的地方找人,還留在我這裡耽誤時間幹嘛,你也看到了,我這裡沒有你要找的人。”
傅世欽氣的指著他:“再不濟她也曾經是你的髮妻,如今下落不明,你就用這樣的態度來敷衍我。當真是一點都不擔心她的死活嗎?”
“那個女人如今已經和我毫無關聯了,所以無論她現在怎麼樣,我都不會關心。時候不早了,我還要休息,阿母,讓他出去。”
阿母為難地看著傅世欽:“大公子,您還是回去吧。少夫人今天真的沒有來過這裡,您去別處再找找吧。”
“阿母,不要亂說話,何杏已經不是什麼少夫人了,你最好記住了。”
傅世欽兩隻拳頭握地緊緊的,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好你個李君則,對我下得了毒手也就罷了,連對何杏都毫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