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杏斟酌了一下語言:“我的身份暴露,軍統自然不會放過我。”
“不是軍統。”他輕輕地吐出了四個字,何杏詫異地抬頭:“那會是誰?”
他的手指慢慢在“忠義”兩個字上摩挲著,半天沒有說話。何杏看出來他並不想說,就勸他:“你不想告訴我就算了,現在我們快去看看大夫吧。你的傷”
“說了不去了。”
“可是你流了很多血,這樣下去不行的。”
“你跟我結婚吧。求你了,何杏。”李君則突然臉色特別嚴肅,一點都沒有開玩笑的意思。她有些結舌:“怎麼,怎麼突然又說這個了?”
他搖搖頭:“算了,你不願意就算了,就當做一直以來是我一個人在自作多情好了。”他說完就要往裡走,何杏發愣地著看著他捂著手臂上的傷口留下的背影,只覺得心裡一陣發緊。
心裡有個不受控制的聲音在蠱惑著她,她快步跟了上去,拉住了李君則的袖子:“剛才的戒指在哪裡?”
李君則回頭看她:“你”
“給我戴上。”
他一下子笑了出來:“你說真的,還只是在為了哄我開心?”
“婚姻不是兒戲,我沒有在開玩笑。不過作為條件,你現在得跟我去醫院。”
“好,我答應你,去哪裡都行。”李君則頓時來了精神,又從口袋裡掏出盒子,不顧手臂還留著血,小心翼翼地把戒指拿了出來,戴在了何杏的手指上。
“好美。”他看著她的臉微笑著說,也不知道是在夸人,還是在誇寶石。
“慈禧生平最愛祖母綠,我聽人說,是因為它寓意平安,健康,還有忠貞的愛情。所以我把它送給你,我要你一輩子都幸福。”
何杏把手抬起來仔細看,這名貴的珍寶如同一汪泉水凝固在橢圓的金邊裡,清瑩通透,水色微漾,她輕聲說:“男人說起情話來真是要命,也不曉得是不是真心的,卻能讓人忍不住想哭。”
“以後我不會讓你哭的。”
“說過的話可要算數,你千萬別說到做不到。”
她陪著李君則去了醫院,傷口並不很深,大夫說是皮肉傷,沒有傷及骨骼韌帶,休息幾天就能見好。他有些心不在焉地點頭聽著醫囑,從醫院出來以後,他先送何杏回去,囑咐她把門鎖好,誰敲門都不要開門,又說想起工作上還有點事情要處理,就很快離開了。
何杏沒做他想,卻不知道其實李君則是去了傅家。
傅世欽人在二樓書房,老管家給李君則開門:“您怎麼這會兒過來了?”
“他人呢?”
“在書房裡。我去通報一聲。”
“先等下,我問你,傅世欽有沒有把何杏的身份通知重慶那邊?”
管家想了下:“這我不太清楚,但是前幾天聽到了大公子打電話打了很久,期間似乎是提到過何小姐的名字。”
“果然是。”李君則冷笑了一聲:“怪不得今天何杏被人刺殺了,殺手留下的匕首上有‘忠義’兩個字。前年在北方打仗的時候,傅南山手下有一個精英部隊緊急突圍,把傅世欽母子老家那個鎮上的人都護送到了安全地帶,事後那個部隊的每個人都被傅南山親自贈送了一把刻了這兩個字的匕首。跟今天我見到的刺殺何杏的殺手所用的兇器一模一樣。”
“您是懷疑,大公子向傅將軍彙報了何小姐的身份,傅將軍容不下何小姐,派人來想要取她的性命?”
“錯不了的。除了他,誰能做出這種心狠的事情來?也還算他記得我是他的兒子,讓人不要傷到我,不然恐怕今天的那把刀,無論如何都不會放過何杏了。”
李君則越想越生氣,幾步邁到樓上把書房的門推開,傅世欽皺著眉頭看他:“幹什麼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來找我,我又哪裡做的惹得二少爺你不高興了?”
“你告訴傅南山,何杏的命他最好不要動。如果何杏出了任何問題,我一定不會罷休的。我媽,我外公都已經死了,何杏是我的妻子,也是我現在最親近的人,誰傷害她,誰就是我的仇人。”
傅世欽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瞪著眼睛看著她:“妻子是什麼意思?你要跟她結婚嗎?”
“很快。不過大哥可能不會太樂意看到,我就不邀請你出席婚禮了。”
“胡鬧!你當真是不把我和父親放在眼裡了,這麼大的事情怎麼能私自決定?”
“我自己的事情,旁人無權過問。”
傅世欽被氣的身體都在發抖,好不容易稍稍平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