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二公子派過去的那個人是什麼人?”
李君則微微皺眉,因為熊三是阿母的外甥,他私心是不願意把他的身份暴露出來的,生怕給他引來災禍。
“袁夫人這麼問是什麼意思?自然是我手下的人。”
“二公子如果實在不想說具體是誰也沒有關係,那好,我想再請問一下你,當時從章時平的家裡偷出來的那個檔案上有黑梅花印章,如何就能斷定是我丈夫的那一枚。在座的將軍裡,除去不在重慶的那幾位,有同樣印章的不在少數,其中甚至包括了傅南山將軍,憑什麼只斷定是我丈夫的?”
李君則剛要開口,被袁夫人生硬打斷:“我的話還沒有說完。譚輝自殺的事情,你說是我丈夫授意讓人害了他,可他從偷了私章呼叫材料是不爭的事實,這一點大可以從供應處查到記錄。而且供應處的負責人我也一起請了過來,現在就在門外。”
戴農問了在座其他人的意見,讓警衛把那個負責人帶了進來。
“各位領導好。”
“我問你,譚輝有沒有從你那裡呼叫過材料。”
“有的,就在不久之前,一般情況下我們給軍工廠供應原料,製作炸藥等以備軍需,而那些都需要一定級別的將軍私印授權才能拿走的,不然都是嚴格控制取量的,這是當時譚輝拿給我的領料單,上面有袁將軍的印章。”
這個單子被當眾傳閱,的確如此。
袁夫人繼續開口:“所以譚輝的死在我看來,就是畏罪自殺,絕對不是因為我丈夫!至於二公子說的在上海見到他和章時平的秘密接觸,根本也是空穴來風,並不屬實。譚輝在上海有個年邁的老姨,住在廣慈醫院裡已經病危多時,他有孝心就過去探望,而且因為他身份特殊,不敢被更多人知道行蹤,所以不是在家裡就是在醫院裡,絕對不會去別的地方。他身邊一直有親戚跟他在一起,這點他們可以證明的。”
“袁夫人,你們家和譚輝有親,他的親戚自然也是你的親戚,肯定會向著你們說話的。”傅世欽不置可否。
“那我又要問一句了,查到這些所謂的證據的,不也都是兩位公子所謂的手下嗎?傅家的手下都是替傅家做事的,只要傅將軍一句話,讓他們說什麼謊言都不在話下。二公子說找手下試探了譚輝,大公子又說在上海的時候抓住了一個跟章時平接觸的人,嚴刑之下他說出實情是我丈夫派過去的,倘若這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一個天大的謊言,目的就是把我丈夫給推到一個千夫所指的位置,也不是不可能。畢竟從頭到尾你們的證據,都是由你們自己人提供的。”
她的話一出,四下譁然。
戴農伸出手做出安靜的手勢:“袁夫人,照你的意思這一切都是傅將軍和他的兩位公子一手策劃了?可是誰人不知你們家和傅家的關係十分親密,傅將軍和袁將軍又沒有任何的利益衝突,他為何要設法加害袁將軍?”
“利益衝突。戴局長這話倒是提醒我了,說到利益衝突,恐怕還真的有。我還記得在數月前的某一天,傅將軍去我的家裡做客,他和老袁在書房裡講話,我送茶過去的時候,在門口不小心聽到了兩人在裡面起爭執。我沒敢進去,卻隱約聽到傅將軍提到什麼化學武器,老袁似乎很反對。我就是個女人家,對這些東西不太懂,但是那天之後傅將軍就再也沒有來過我家了。”
傅南山在這個時候終於開口了:“袁夫人,你說什麼化學武器,我聽不懂你的意思,數月之前我的確是去過你們家,但是我並沒有和老袁提到過關於任何關於化學武器的話,你一定是聽錯了。”
“是我聽錯了,還是你不敢認啊?現在聯想到譚輝的死,和他生前的時候利用老袁的私章偷偷呼叫但後來不知去向的材料,不禁讓人想到是不是和傅將軍一心想製造化學武器產生關聯呢?說不定那批材料現在就在你的手裡!”
“荒唐。重慶的軍工廠是我和老袁一起管理的,向來只會生產普通火藥,化學武器危害巨大,我沒有那個興趣碰。”
傅世欽這個時候提高了聲音:“各位叔伯,我父親的為人大家是很清楚的,且不要說他和袁將軍一向交好,從沒聽說過有什麼利益衝突,就算真的有,又怎麼可能勾結日偽一起陷害袁將軍,太真是太荒謬了。”
“說到傅將軍的為人大公子倒是自信,可你莫要忘了,你是最沒有資格說這番話的,大家可否還記得傅將軍的原配妻子是誰?當年那位風華絕代的李大小姐紅顏早逝,死後不久傅將軍就把外頭的女人和兒子給接了回來,原配的屍骨未寒,就做出這種事情,也算為人耿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