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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聽說過的東海鏡閣,傳聞那閣主已修成地仙之身,常收養孤兒入閣做徒弟。唯一不便的就是,昭越處在內陸之中,與東海遠去萬里不說,中間還隔了個沒事就要打兩年仗的大乾,通關艱難。至於其他寺宇,多半是假託神仙之名騙香火錢的罷了。

再坐下去也坐不出個廟來,我本著瞎貓碰死耗子的心理一腳深一腳淺地往東邊而去,不是說紫氣東來麼?

東打西藏地轉悠了幾日,我不得不停下腳步要總結一下。以前的生活環境讓我養成了一個良好的習慣,就是自己善於總結髮現和突破。沒辦法,每當遇到問題的時候身邊的人都只會互相的人身攻擊,每次攻擊來攻擊去的結果就是到點散夥大家吃飯。

與之不同的是,這次的我在棗林裡一邊吃著晚飯一邊歸納之前的行程。在啃完一個青棗後,我吮了吮手指想,瞎貓之所以碰到死耗子那是因為它是瞎的。天意從來都是公允的,它讓貓瞎了自也會給它生存下去的機會,所以它能碰到死耗子以果腹。

這麼說難道我要先把自己搞瞎?我在自殘與被別的鬼殘之間搖擺不定

“姑娘,這是你落下的嗎?”小巧的青玉麒麟忽然伸到了我的兜帽下。

垂眼看了看好像是我腰間別的那一隻,再一摸果然沒了,大約是剛才爬樹摘棗子時落下的。不由感激地接過道:“大俠你真是一個好人。”

對方沒在言語,刀光一閃,架在頭頂的兜帽被劈成了兩半輕飄飄地落在了地上。

這是我遇到的第一批殺手,之所以判定他們是殺手,因為他們都穿著歷來所有殺手的統一服飾,夜行衣。對於這一點,我曾和某個殺手組織的領導人深切探討過。我認為對於殺手這種高風險高創收的職業來說,要用創新的眼光來看發展。你看暗器在改革進步,兇器在改革進步,為什麼衣服卻一直是黑色的呢?其實青色、藍色、赭石色等等都可以勝任嘛,還為他們枯燥的生活增添了色彩情趣。

然後我又被人身攻擊了

“你們還砍不砍?”對峙了會,我捧著把青棗小心翼翼地開了口。

黑衣人們的眼睛瞪得和銅鈴一樣高,露出的那半截臉白如紙。

婆娑的樹影森森作響,鬼泣狼嚎從山中四面八方刮來。月牙被拉進了片厚雲裡,視線略有些模糊,我慢噠噠地摸出火摺子來點了開,幽藍的熒火冒了出來,我好像聽到了牙齒打顫的聲音。

突然一片霧氣從地底蒸騰出,陰惻惻的鬼氣四溢。

霧氣凝聚成了一個的人形,這是個厲鬼,可巧的是它面朝的是那群殺手們。

這個意外的結局是我帶著一兜的青棗在鬼中高手與人中高手的搏鬥中偷偷溜走了。

跑了一會兒,我禁不住摸了臉,看來那處戾氣淤結的斑蔓延的更快了。

就這麼一小刻停頓的功夫,淒厲陰冷的氣息已追趕了上來,地上枯葉嘩啦啦的響,才探出頭的月亮都似被抹成了血色。這厲鬼好快的身手!

刀片撇過鐵砧般的風聲悄然停駐在了林間,一叢絨花似的細雪在枝頭墜下,月高高,夜沉沉,一切像是被狂風扯亂的畫卷重新垂平了開。

厲鬼的哀嚎聲和拔劍聲尚在我耳邊迴繞,有人救了我。

耳側滑過劍梢挑碎冰雪的微響,來不及回頭,冰冷的劍尖已抵在了腰上,劍勢如電刺入我體內,瞬間貫穿了我的腹部。這一劍來的太快,快的連血都沒有滲出,一點疼痛都遲遲感受不到。我甚至還有力氣轉過幾寸頭看去,劍身繪著暗金的符文,一串長長的瓔珞叮叮咚咚地搖曳在劍柄。

“孽障,還不出來。”比三尺寒雪還冷的清喝盪漾在幹而枯的風聲裡,腹中一陣劇痛,雙刃的劍尖攪了半轉,背上重重受了一掌。長劍極快地抽了出來,全身的力氣都似從腹上的裂口順著鮮血流了出來。

我在雪地裡蜷成一團,呼進吐出的空氣凍得我喉頭痛的要命,身子不受控制地痙攣著抽搐。

在那一道燃燒的符咒落下時,我勉力彎起了嘴角,再不可能我也不得不相信,這串劍穗我是認得的

9第九卦

子時三刻,我在淡淡的香燭火氣中甦醒了過來,草叢裡啾啾的蟲鳴聲和雪夜下遙遠的狼嘯清晰可聞。白色的光芒晃在眼皮前,悄悄地眯開眼,才發現那是門外雪地反射而來的光線。

這裡不是陰間,我得到了少許的安慰,自己沒死回去。想起那凌厲的一劍,好像全身都浸在了冰水中一樣,而當我想起了那串熟悉的劍穗時,那些冰水漫過我的髮膚滲進了我的骨子裡,這是我並不太瞭解的恐懼和失意。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