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昊天看奕飛的確是一副滿懷心事的樣子,不覺蹙起了眉,然而手指還是從呼叫鈴上移開了。
“究竟是什麼事,你緊張成這副樣子?”
自己的兒子素來是個淡定有分寸的人,陳昊天是知道的,所以既然奕飛這樣著急,必然不是小事情。所以他耐了性子,再一次洗耳恭聽,看自己兒子究竟想來問清楚什麼。
奕飛微喘了兩口氣,總算有一點冷靜下來,再嚥了咽才說:“爸爸,您認識不認識一位叫做‘花緣巧’的女士?”
陳昊天那張永遠平靜的臉,突然有了一種意外的波動。
“花。。。。。。。。。。。。。緣巧?”他似乎在搜尋著記憶中的什麼片段,舌頭出現一瞬間的遲鈍。
這一瞬的破綻被奕飛敏銳地捕捉到了。
他禁不住訝異地睜大了眼睛。
這件事他從很早之前就開始疑心了,雖然心裡自然是不希望事情的真相與自己的猜想吻合的,但是萬一的萬一,這件事竟然是真的,那麼。。。。。。。。。。。。。
一瞬間,奕飛的心中飛速閃過複雜的念頭,甚至突然有點後悔自己來到陳昊天的面前,說起這件事情。但是一切都已經如離弦之箭,再也沒有迴旋的餘地了。
“爸爸,您是不是。。。。。。。。。。。。。認識那位女士?”奕飛繞過寬大的桌子,來到陳昊天的面前,稍顯急躁地問。
“奕飛,這就是你飛越半個地球來到紐約,要問我的話?”
陳昊天銳利的鷹眸,突然再一次盯緊了奕飛的雙眼。他坐在寬大的椅子裡面,猶如一隻蓄勢待發的猛獸,即使這樣靜止不動,危險的氣息依然撲面而來。
“我。。。。。。。。。。。。。”奕飛被這氣勢逼得往後退了半步,仍捏緊了拳頭回答說,“是的。我想要聽爸爸您的回答。那一位女士似乎跟您頗有淵源,而且。。。。。。。。。。。。。”
“你現在馬上給我出去,往機場去,坐你的飛機回中國去——現在!”陳昊天突然一拍桌子,吼出了聲。
奕飛面上瞬時變得煞白,繃緊了臉,連聲音都緊了起來:“爸爸,您這就是。。。。。。。。。。。。。承認的意思了?您跟那一位女士究竟是。。。。。。。。。。。。。”
他的話尚未說完,陳昊天已經再一次重重地拍響了桌面。
“什麼叫做‘這就是承認的意思’?!”他伸手指向大門,“你這個沒出息的東西,給我滾出去!你回去好好反省,自己的思考方式和行為,究竟配不配得上你作為你們這一代長子的身份!為了這種無稽疑問,就輕率地扔下學業跑來這裡。。。。。。。。。。。。。你真是令我失望!”
“我的確很在意這個問題的答案,”奕飛奮力抬起頭為自己辯護,“只要您乾脆地說一聲‘是’或者‘不是’,我就可以很安心地回中國去了!正因為我覺得這件事情重要,所以才會這麼慎重地來紐約跟您見面,因為這個答案可能會牽涉到很多東西。。。。。。。。。。。。。例如那一位女士現在已經不久於人世了,唯一的女兒又需要人照顧。。。。。。。。。。。。。”
陳昊天指著門的手放下了。
“不久於人世?女兒?”他的聲音中,帶著某種乾澀的訝異。
奕飛抿緊了下唇,點點頭說:“是的,她現在處於胃癌的晚期,很可能無法撐過這個月。爸爸,您認識這一位女士的,對不對?她也表現得似乎跟我們陳家頗有淵源的樣子。。。。。。。。。。。。。”
“我不認識這個人。”
奕飛的話尚未說完,陳昊天便已經打斷了他的話,而且這一個回答來得很乾脆,很快。
“我不認識你說的這個‘花緣巧’,也不可能認識她。我的回答夠不夠清楚?”他看著自己的兒子緩緩地現出訝異的神色,依舊語調平靜,眼中沒有一絲動搖。
奕飛有點不敢置信地觀察著陳昊天的表情,然而卻無法看到任何破綻:“您。。。。。。。。。。。。。不認識她?真的不認識?”
“這就是你十幾個小時飛過來,要從我這裡得到的答案對不對?”陳昊天已經回覆了平日的冷靜,連之前的火氣似乎都煙消雲散了,“現在你得到了你要的答案,是不是可以聽我的話,乖乖回你的中國去了呢?還是說,你還有別的事,要繼續在我這裡求證的?”
奕飛有點不甘心地看著陳昊天,半晌才低下了頭,低聲回答說:“爸爸。。。。。。。。。。。。。既然您已經回答了我,我就再沒有別的事